荒殿一會雇那幾個員工完全是個巧合,他跟燈塔精神病院的原戶主簽完產權移交的一系列文件后,就打算按照計劃返回。回去的時候他選了一條和來時不同的小路,這條路要穿過一個富人區。
路過富人區的某棟房子時,他聽到了慘叫。
哥譚每天發生的案件大大小小數不勝數,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聽見點什么怪動靜實屬正常,按理說直接無視就好了,他卻總覺得那房子里有些很吸引他的東西,硬生生拉住了他的注意力,讓他不由自主頻頻往那個方向看去。
本來都不想管了,但想到他就這么走了,不去看一眼里面到底有什么,估計接下來好幾天都要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要想起這件事,意識到這一點,還是讓車在那棟房子門口停下。
司機走的時候好心告誡他,讓他別有太多好奇心,盡快離開,就一腳油門飛速離開。
荒殿一也不是好奇,他就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說。
被推出來陪同他簽合同的李箱和他一起站在別墅門口,開口說“就像是大老遠聞到了魚味,說什么都不肯走的貓;看到了金枝的獵人;發現了新奇點技術的翼”
“聽見了油的美利堅總統”荒殿一順嘴接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不知道也沒事,反正經他這么一說,荒殿一也察覺出,這幢房子對他的吸引力并非出自他自身的好奇心,而是里面確實有什么東西,遠遠散發出的存在感,就讓他邁不動腳了。既然如此,不如干脆過去弄清楚到底是什么。
整棟房子靜悄悄的,像這種富人區的房子一般都會配備很多安保,這家卻沒有。荒殿一順暢無阻的推開門,里面的景象讓他吃了一驚。
屋里一片狼藉,正對著門的墻上畫了血淋淋的六芒星和尖銳的荊棘光環圖案,血還未凝固,順著墻面流淌下來。
桌面上擺著一個花瓶,里面插著盛開的紫羅蘭,六芒星正對的地面躺著一具女性尸體,穿著類似于游樂園演職人員的洛可可風長裙,臉上扣著一張黑色尖嘴面具。
這具平躺在地面尸體身邊,面朝下倒著另一具尸體。中年、男性、高定西裝、大腹便便,右手攥著匕首,而左手持有一只銀碗,碗中還有少量血液。
“他在進行某種邪教獻祭儀式。”李箱掃了一眼斷定道。
顯而易見。
那具女性尸體經歷了慘無人道的傷害,不過加害者也死了。
兇手是
荒殿一一眼看見了角落里晃動的幾個身影。
那里蜷縮著幾個面色慘淡抱在一起的人。
他們穿著教會風的黑袍,有男有女,年紀多為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其中一人手里拿著槍,還保持著射擊的姿勢,在荒殿一和李箱進來的時候,槍口調轉對準了荒殿一。
“我抱歉,但我不得不這么做,他殺了她,很快也會殺了我們,我
我不想殺你但是我不能讓教團知道這里的事情他們不會放過我們,他們會派人追殺我們”拿著槍的男孩哭得滿臉都是眼淚,持槍的手不住打著哆嗦。
他的精神已經臨近崩潰。
嘴里呢喃哭訴著“這和說好的不一樣,神父將我們從孤兒院帶出來,他說會救贖我們,給我們食物,工作,新的人生現在什么都沒有,只有死亡,為什么,我們拼命祈禱,神也沒來回應我們”
他們明明已經在心里無數次祈禱神將此般厄運和不幸帶離他們的身邊,他們必將用一生虔誠的侍奉和信仰回饋神的恩賜。
但沒有,什么都沒有,神不愿眷顧他們,他們只能看著同伴死去。
意識到這些人想殺了他們滅口,李箱無聲挪動腳步,將荒殿一掩在身后。
荒殿一卻在看他們腳下的紫羅蘭花瓣。他不喜歡這種花。
男孩身側的一個女孩奪走了他手里的槍,“夠了”
她警惕的指著荒殿一“我們只是在為一部電影做排練,你們什么都沒看見,別多管閑事,滾出這里,現在”
荒殿一拍了拍李箱繃緊的肩,從他身后走了出來。
他走到他們面前,在女孩戒備拉動保險栓的時候,緩緩開口“我的名字是艾因亞當,我聽見你們了。”
他歪了歪頭。
“你們呼喚了我,對嗎”
一臉平和的碾碎了地上的紫羅蘭花瓣。
女孩緊蹙的眉頭驀地松開,怔然看著面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