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士德站在旁邊“辛克萊姑且不提,浮士德再次提醒您,這樣做德雷克先生的精神有會碎掉的風險。”
荒殿一看著眼前運行起來的機器,金瞳中映著明明暗暗的光。
“我知道。我來承擔這份風險就可以解決問題了。”
如果一個人無法承擔那些復雜龐大的情感和意識,那么,由他陪同共鳴異想體人格呢
承受不了的部分,直接分擔給他就可以了。
很簡單,就像丟垃圾那樣丟出去。
從辦公室走到車上的路上,荒殿一快速想出了這個思路。
不知怎么,他潛意識里就是覺得自己對消化他人的負面情緒這事熟爛于心,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容納任何人的崩潰和絕望,并支撐所有人繼續走下去。
這是可行的,他的體內有金枝,而卡爾夫鎮也有金枝,留存著他一半意識的人格軀體就在金枝那里,他就可以通過金枝還有自己,在這里連接上提姆德雷克的意識,和他共同迎接即將到來的異鄉替的污染和沖擊。
這么想著,他閉上了眼睛。
此刻,想象自己不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棵樹上的枝條。
通過體內的金枝連接幾十公里外的金枝,尋找沐浴在金枝光芒下黑發青年,還有他身邊的辛克萊。
他感到自己的意識漂浮在無邊無際的水面之上。
水面下倒映著無數人的面孔。
他在其中搜索,某一個時刻,他將手伸進了水面,扣住了一雙手。
找到了。
耳機里的聲音說了那么一句話就沒動靜了。
對著一個成年男性問他喜不喜歡粉色蕾絲碎花裙
提姆表情變了又變,“他是變態
嗎”
來不及多想,他忽然就這么愣在了原地。
連周圍包圍的釘錘審判官也顧不上了,他仰起頭,感覺到了一股來自不知何方的視線。
那是一種強烈的凝視感,有什么在透過虛空窺探著他。
虛無的點點金光在視野的邊緣擴散開來,那光在夜晚太過耀眼,以至于將周圍的一切都襯托成了黑暗。
他仿佛站在一片無際的黑暗之中,眼前只有這一道光源。
有什么無形之物伴隨著一陣迎面吹來的風來到了他面前。
有人扣住了他掌心,伸進了他的指縫。
淡淡的暖流鉆進了他的大腦,將他包裹在一團溫水之中,下一瞬,腳下一空驟然墜入冰冷刺骨的深淵。
寒意緊追著光源身后,一同涌入了他的身體,與之相伴而來的,還有一大堆不屬于他的情感和記憶。
他冷得牙齒打顫,無名的恐慌讓他感到了瀕臨崩潰的絕望。
他睜眼,卻能看見更多的黑暗被阻隔在那層光源之外,不斷吞噬著涌向他的污穢,僅僅只有少部分越過那道邊界撞向他。
他看見面前豎立著一面鏡子。
鏡子里倒映著另一個自己。
那個自己
提姆猛然驚醒。
“他竟然穿著粉色蓬蓬裙”脫口而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