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公司有關系的可能性很高。”浮士德回答。
以實瑪利抽了口氣。
浮士德給出了她最不愿意聽見的回答。
翼既讓人趨之若鶩,也讓人避之不及。趨之若鶩的是他們掌握著的財富跟地位,避之不及的是稍有不慎,就可能卷進那些龐大的,將個人襯托得渺小又無力的機器之中,導致被啃食得連骨頭都不剩。
“如果他真的是翼的人,那我們會出現在這里,可能從一開始就是陷阱,”以實瑪利語氣緊張道,“這么說,是跟公司有關的人將我們送到這里來,然后用金枝作為誘餌吊著我們,再派一個看似無害的人引導我們按照他們的想法在這里建造新的翼”
然后呢幕后之人想做什么或者背后做出這一切的人到底是誰是那個每天忙得腳不沾地,自稱遵紀守法的哥譚好市民先生還是在他背后還有其他操縱者,他也只是個身處其中,一無所知的提線傀儡
以實瑪利的推測開始加上了自己的聯想。
如果順著這個思路推測下去,她就會感到自己被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罩住,那感覺就像是有一張大手在背后操縱著。
眼下只能看到這里在復制那個傳說中的腦葉公司,但之后呢他們想做什么,邊獄巴士上的人完全無從得知。
他們弄不清楚對方的目的,也不知道對方為了達成這個目的,需要他們做什么,會不會叫他們成為整盤棋里被犧牲的棋子。
對即將發生的事的無知,會讓人有種強烈的失控感,就像踩在大海中央搖搖晃晃的小船上,周圍全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海水,風暴卻馬上就要來臨。
這種聯想讓以實瑪利感覺更不好了。
浮士德適時打斷了她的思緒“你的推測開始失真了。不要把現實推理加上過多的想象,你必須終止無限發散的聯想,防止你看見的現實產生過量畸變,別離眼前的事實太遠,我們還要尋找答案。”
以實瑪利從對前路未知的惶恐中冷靜下來,“抱抱歉。”
浮士德“沒關系。”
最后還是由浮士德決定可以先試探一下“艾因”的態度,看看有沒有溝通的機會。
如果對方隱藏著秘密,意識到他們察覺到了不對勁選擇直接翻臉,那他們也就不用考慮太多了。
邊獄巴士的人隨便一個都能把對方打趴下。
到時候,說不定他們車上要多一個新編號的罪人了,邊獄公司又會多一個新的倒霉打工人。
她們討論著的艾因,這會正閉著眼趴在辦公室的桌子上,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一樣。
忽地,他睜開了眼,視線模糊了一瞬,隨著意識清晰逐漸聚焦。
低頭看見鋪了一整張桌子的草稿演算紙,幾乎可以看見在上面留下字跡的人抓耳撓腮的苦惱模樣。
看著平時一副萬事成竹在胸
,很少陷入苦思中的人,嘴角下壓緊抿,眉頭緊皺一臉郁悶的樣子,是件很有趣的事。
想了想,艾因拿起筆抽出一張空白草稿紙,刷刷寫了起來。
比起草稿紙上飛揚宛如狂草一樣四處亂飛,彰顯主人崩潰心情的字,新寫下的字更端正流暢,整整齊齊,中間既不會有被突然劃掉的數字,也不會有任何涂改,就像面前擺著一份答案,他僅僅是在按部就班的謄抄上去一樣。
一直想不出答案,急到頭了容易讓人直接自暴自棄放棄了。
所以一個難題,還不能讓人一直一點思路都摸不著,偶爾也得給點提示,松松崩得太緊的釣線,讓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能把題解出來了,再努力一點就能成功了。
想摸清楚這個度,只需要相處得夠長,多試幾會就能得心應手掌控了。
艾因不是本杰明那種一直掐著答案不給看,喜歡真的把人惹急的那種人。
他是看著差不多了就會給點提示,稍微引導一下,讓人能算出正確答案的人。
他一邊寫,一邊時不時看一眼旁邊草稿紙上的算法,再根據對方的思路進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