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就沒再將注意力落在資料上。
短暫的黑暗過去,除了手電筒外的暗光驅散開黑暗。
“小心,抓緊扶手。”布萊克警長低聲提醒。
聞言,安室透伸手,握住了前面滿是灰塵的鐵欄桿。
電梯徹底降下,他這才發現兩人所在的電梯沒有外壁,只有下方厚重的踩板和周圍勉強搭建成一個長發體形狀,高及兩人腰部位置的鐵欄桿。
基地早已廢棄,布萊克警長在帶他過來時找到了總控室,提前通了電,里面很多地方懸掛著昏暗的慘白電燈,只能映出不大的一片光影。
但是就這樣,一盞燈接著一盞燈,一片光連著一片光,將整個地下基地的輪廓都照亮。
電梯懸掛在高處,緩緩停下,金發男人站在上面,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整個基地。
這座基地圍繞著中間正方形的空地建立起了無數高聳的結構,有的像是監控室,有的像是在組織見過的實驗間。但是隨著歲月重刷,它們的外漆早已剝落,只剩下骨架般的斑駁鋼鐵,一根疊著一根,勾勒出一個冰冷的囚籠。
安室透很確信,這就是囚籠。
因為這一圈,每一個基地結構骨架的窗戶位置,都朝著被包圍在中間的空地打開。
幾十條或粗或細的鐵鏈從四面八方的房間墻面上延伸,然后朝著空地正中間的位置垂下。到底關押什么,需要這么多鎖鏈和讓人眼花繚亂的層層防護。
他皺著眉頭,忽然感覺這一幕有些熟悉。
鋼鐵,鋼鐵,除了鋼鐵就只有鋼鐵,冰冷的、無機質的鋼鐵,從上方看去,如同一座鐵和血鑄就的堡壘。
年輕男人因為醉酒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帶著淺淡的,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笑意,現在重新回想這句話,安室透忽然不知道這點淺淡的笑是對方揮之不去的特點,還是在嘲諷誰。
“日子就像這樣過去。晴天之后是晴天,之后仍然是完整無憾飽滿得不能再飽滿的晴天,敲上去會敲出音樂來的稀金屬的晴天。”
“好是好,就是太寂寞了。”
他看向手中的資料,薄薄一層,最后一頁露出的側線有一節是黑色的,像是印了大片的圖,在一片只有白底黑字的資料中有些刺眼。
略過前面幾張,安室透先將資料翻到最后一頁。
黑發的男人跪坐在地,數十條枷鎖束縛著他全身上下的各處關節。
用這么多鎖鏈來對付一個高挑的年輕男人,本該將對方襯托得弱勢,但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這張照片,卻只有讓人心驚的危險感。
像是無論是照片里的那人,還是照片外來自幾十年后的旁觀者,都清楚的知道,這么多束縛和枷鎖,對他來說不過是動動手指而已。
灰藍色的眼睛直直看向鏡頭,似乎終于從一成不變的生活里找到了什么樂趣,他漫不經心地抬起頭,打量著對面那個戰戰兢兢的舉著相機的特工,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肆意散漫的笑來。
即使只是照片,甚至被印刷的及其模糊,那雙灰藍色的眼睛仍然有著驚人的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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