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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斐顯然從來不滿足于現狀。
銀發男人看著對方,他神色散漫地看著窗外,用手指去丈量熟悉星球的輪廓,生活著幾十億人的地方在遠處看如同一個小巧的球形擺件。
“是不是很渺小”黑發男人揮了揮手指,擺出照相機的手勢對準外面,笑著補充,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一切都微不足道,也許人也按照地球公轉一樣的既定軌道在生活,整個星球就像是一個復雜的機器咔嚓咔嚓運轉,無聊,而且從外面看來循規蹈矩得近乎荒誕。”
他轉過頭來,灰藍色的眼睛里盛著些許笑意“不過恭喜你,你已經跳出了木偶劇場,捕捉到了片刻的歡愉。”
灰藍色的眼睛里印著銀發男人,在列車燈光和銀河下,他神色有些詭秘“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大膽一點我可不相信區區一個烏丸蓮耶建立的黑衣組織,你就滿足了。”
半響,琴酒嗤笑了一聲“你是想用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讓我也縱容那些老鼠的行徑”
卡斐居然真的認真歪頭想了想。
他答“這可不是什么話術,是在死亡的過程中獲得的至理名言。其實想想,我一直以來最愉快的時候,就是曾經向死亡靠近的時候。”
系統宿主
它話音未落,就看見黑發男人一聳肩,笑容燦爛“哈,現在也有意思多了,想讓誰拍廣告就讓誰拍廣告,想往咖啡里加什么就加什么,當資本家真是百憂解”
有錢就是好
剛才還在想要不要化身知心朋友的系統又閉嘴了,覺得自己有這閑工夫關心對方還不如給卡斐一張和咖啡的婚紗照來得實在。
對面那人沉默地注視著這套變臉,手中細長的煙管在指尖轉動“你到底是什么。”
“這個我可不能告訴你。”卡斐笑意盈盈,“如果真的想知道,就自己來找答案吧。這個不比和警方斗智斗勇有意思多了”
說著,他忽然朝著銀發男人伸出手去。
“ayi”
他明明可以直接攥著對方脖子問現在準備怎么選,繼續當烏丸蓮耶遺產的陪葬還是和他去宇宙玩把大的,偏偏還要故意捉弄人一樣伸出手,做出一個舞會邀請一般的動作。
黑發男人的眼角永遠是不變的弧度,略微彎起,含著兩抹涼薄的微笑,在窗外冰冷的、一望無際的宇宙面前,本該同平時一樣像一座精心調磨出的冰雕,此刻眼眸里卻閃出了滾燙的光。
他周圍像是有紅蓮般的火焰在燃燒,熾熱的、滾燙的,和手槍槍口快速滾過子彈后的余溫、爆炸那一刻掀起的巨浪瘋狂得別無二致。
如同期盼他迎接這一場地獄般的業火,然后浴火重生。
一個瘋狂到讓人沒法拒絕的邀請。
墨綠色的眼睛鋒利得如同刀刃出竅,他沒去碰對方伸著的手,只是從自己口袋里抽出一
包被人調換過的煙,扔到手里。
卡斐哼著不知名的曲調從里面抽出一根,剛才的表情全數收回,跑去搗鼓列車上的音箱了。
大耳朵列車長噠噠噠地走過,又震聲道“這位乘客,列車上不許抽煙帕”
它話剛說完,就被人往嘴里塞了一根一模一樣的,卡斐晃了晃手里的盒子笑起來“被騙了吧,這也只是巧克力而已。”
帕姆哼了一聲,嚼著巧克力繼續朝車廂走去。
卡斐不知道從對方的表情里找到了什么樂趣,捧著臉慈愛地盯著帕姆離開的背影看了半天,然后才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東西頭也不回地朝著后面扔過去。
銀發男人伸手接住。
觸手冰冷、堅硬。
那是一個嶄新的煙盒,辨認不出由哪種金屬打造,外殼上鐫刻著一行線條優美鋒利的意大利語,是他的名字。
不是琴酒,是黑澤。
黑澤陣。
一個很久沒有使用過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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