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魏憫之要去外地參加一場金融峰會,周五早上出發,周日晚上才能回來。
臨走之前他對著葉明澤叮囑了一堆有的沒的,葉明澤認認真真聽了好一會兒,見他還有繼續說下去的趨勢,無奈地打斷他道“行了行了,打住。你是出門三天,不是三個月,更不是三年,不至于這么夸張。”
魏憫之似乎是才意識到自己反常地話多,頓時閉了嘴。
葉明澤“你別這個表情啊,我沒有不耐煩,就是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不用強調這么多遍。我保證你不在的時候我不會出去亂跑,周末也老老實實在家待著行了吧。家里這么多人呢,程伯也在,你放心去開你的會。”
魏憫之應了一聲,最后還是忍不住又重復了一遍“有事打電話,要是我沒接就給趙瑾打,還有鐘亦儒,我讓他這幾天隨身帶手機。”
葉明澤有些驚訝“他不是極簡主義不用手機嗎”
魏憫之“平時不用,我剛送了他一部新的。”
葉明澤心說這也太夸張了,出趟門怎么搞得跟托孤一樣。
不對,呸呸呸,不吉利。
應該說魏憫之好像有點分離焦慮。
可這一般是很小的小孩才會有的問題,魏憫之以前也沒這個毛病啊。
葉明澤感覺有點奇怪,又不好直接問魏憫之,便想著等明天魏憫之走了之后去找程伯打聽打聽。
“行李都整理好了吧重要的東西要不要再檢查一遍”葉明澤說著便在魏憫之房間里巡查起來。
實際上他都不知道重要的東西具體是什么,只是想轉移一下魏憫之的注意力。
魏憫之拿出助理幫忙列好的單子,葉明澤跟他一起又檢查了一遍,確認沒問題之后,葉明澤便道“好了,齊活。那你早點睡吧,明早還要趕飛機,我得上課,就不去機場送你了。”
魏憫之“嗯,你也早點睡,晚安。”
葉明澤跟他道了聲晚安,回自己房間又刷了會兒題,本來打算做完最后一道就睡,結果做到一半卡住了,怎么都解不出來。
他習慣性拍照發給鐘亦軒,雖然之前魏憫之說有問題可以問他,但葉明澤知道他工作已經夠忙夠累的了,而且現在學的東西跟十八年前很不一樣,魏憫之還要花時間先學一下才能教他,相對來說還是直接問鐘亦軒更方便。
再加上魏憫之明天得早起趕飛機,這會兒估計已經睡著了,他當然不可能再去把人叫醒給他講題。
鐘亦軒這個夜貓子不一樣,不管幾點給他發消息他都秒回。
這次也是,他剛把圖片發過去,鐘亦軒就直接打了個視頻過來。
葉明澤“你又這么晚不睡”
鐘亦軒“你不也還沒睡”
葉明澤“我做完這題就打算睡了,你每天晚上不睡覺都在干嘛”
鐘亦軒還沒回答,他又玩笑道“不會是故意白天上課睡覺晚上偷偷努力吧”
視頻里的鐘亦軒本來正刷刷地在草稿紙上寫解題步驟,聞言抬頭瞥了他一眼,看表情似乎是有點想翻白眼,但他的修養到底還是讓他克制住了這種不得體的行為。
“我沒那么無聊。”
鐘亦軒說完便把解答步驟拍照發給了葉明澤,然后道“你先看看,不明白我再給你講。”
葉明澤笑道“好的,謝謝鐘老師。”
他認真對照著鐘亦軒的解答看了起來,沒注意到視頻那頭的鐘亦軒在聽到他喊“鐘老師”的時候耳朵又紅了起來。
兩個人沒再說話,但也沒掛視頻,葉明澤埋頭演算的時候,鐘亦軒便一直盯著他看,好像怎么都看不夠。
鏡頭里的少年穿著寬松的白t恤,領口有點歪,能看到一截精致的鎖骨。
低頭的時候劉海隱約遮住了眉眼,純黑的頭發吹得蓬松,發絲根根分明,很清爽。
鐘亦軒透過鏡頭掃過他高挺的鼻梁,落在那兩片淡粉色的唇瓣上,很快又像被燙到一樣移開視線。
放在書桌上的手臂在臺燈下白得反光,握著筆的手卻又完全不像十幾歲未出學校的學生。
那雙手筋絡分明,手指修長,但指關節有些突出,很瘦,卻又有著成年男性的力量感。
鐘亦軒看得有些出神,說不清為什么,他總覺得葉明澤身上的氣質有些矛盾。
表面看就是個性格陽光的少年,可有時候又仿佛有著超出年齡的成熟,好像經歷過很多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