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道“可比不得蕭先生。”
蕭維摩聞言哈哈大笑“這話讓孟太傅他們聽見了,怕是要氣得吹胡子瞪眼。”
長寧恭聲道“學生不過實話實說罷了。”
“好個實話實說”蕭維摩贊了一聲,他細細地打量著長寧,微笑道,“可不是誰都可以作我學生的。我要考校你。”頓了頓,他又瞥了長孫微云一眼道,“你也過來。”
長孫微云已經被考校過了,然而蕭維摩始終沒有松口收她為徒,她其實也明白先生的顧忌,心中不免有些遺憾。此刻聽了蕭維摩的話,她略微提起了精神,跟在了長寧的后頭走過去。
蕭維摩擺了擺手清退了屋中伺候的僮仆,他從架子上取下了一個卷軸,攤開放在了桌面上,招呼著長孫微云和長寧一道來看。
這疆域圖尋常人家不可得,但長寧和長孫微云一個是公主,一個是顯貴,自然沒少接觸。長孫微云沉聲不語,長寧則是揚眉一笑道“先生要問什么”
蕭維摩伸手在北地一點,詢問道“這突厥你二人如何看”突厥汗國是北地之狼,從前朝開始便屢屢侵略中原。太祖皇帝為平天下,自突厥借兵,甚至向突厥稱臣。太宗皇帝時曾與突厥打過幾場,收回雁門、馬邑,且拒絕和親,可到了先帝時,又與突厥講和,約為“香火兄弟”。可就算如此,突厥汗國在草肥馬壯之時揮兵南下,入境抄掠,北地百姓深受其苦。是戰是和,到如今都沒個定論。
長寧冷聲道“此輩狡詐,不可與盟。”草創之際,可退步一二,但如今經李家四代天子數十年經營已有了與突厥相抗衡的底氣。原本在先帝朝就該完成收復漠北的,可惜先帝不算是個英主,大好的形勢被他給敗壞了。
蕭維摩瞥了眼長寧,又轉向長孫微云道“你覺得呢”文臣以梁國公長孫盛為首,形成了一股主和的力量。昔年與太祖皇帝、太宗皇帝共打天下的功臣老將大多去世,在尚文的明皇帝推動下,本朝文武快速分野,在當今之世更是如此。梁國公那幫文人就怕以武著稱的楊氏重新崛起,便不惜用各種手段打壓。這北地再不踏平,日后機會怕是更少,總不好像前朝那般割地吧
長孫微云知曉自己父祖的立場,面上露出了幾分為難。
蕭維摩溫聲道“只管說你自己心中所想。”
長孫微云沉思了片刻,應道“戎狄無信,時有負約。當今賀羅可汗為人兇暴,又不修內德,遲早會揮軍南下,當有一戰。”
蕭維摩嘆了一口氣道“只可惜孝道不可違,你當從父兄行事。”伸手將疆域圖收起,他望向了長孫微云、長寧二人道,“每三日來一回,直至離開昆山書院。”
長寧一頷首應下。
她不在乎與蕭維摩之間的“師生”之名,只要蕭維摩不去同安府上,她的目的便達成了。若是讓同安知道這個結果,她又會做什么蠢事呢勾了勾唇,長寧愉悅地開口道“自今日起,阿微你可以稱我一聲師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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