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一共有二份兼職,都不是體力活,那種需要力氣的以他的身體條件干不了。
除了家教以外,他周末的晚上還會去一家高檔西餐廳幫忙,那里的生意并不忙,作為服務生,只需要哄得客人高興,就能拿到一筆小費。老板之所以允許他入職,還不是看他長得帥氣,客人看了也賞心悅目。
而周一到周五,宋祈會在每晚固定抽出兩個小時的時間進行游戲陪玩或代打。他手游玩得好,操作流暢,殺人干脆,回頭客頗多。
宋祈喜歡這種把時間塞滿的感覺,有事情可做會顯得他的人生沒那么廢。
他從來不相信什么懶散的自由,真正該向往的自由應該是通過勤奮和努力,去實現更廣闊的人生。只有那樣的自由才最珍貴,是有價值的。
從林家的別墅出來后,宋祈撐著傘前往附近公交站。他沒想到風突然刮得那么大,吹得樹搖搖晃晃,連他手里的這把傘都要被掀翻。
內心祈禱傘能給點力,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壞,結果事與愿違,傘架受不住狂風怒號,驟然斷裂。
漸大的雨勢砸下來,在深秋的天帶著刺骨冰涼的寒意,宋祈這虛弱的體質最怕著涼感冒,立刻想找個能避雨的地方,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在其面前停住。
車窗降下,男人涼薄的聲音傳出來,“還要逞強嗎”
林墨嶼犀利的視線鎖定向他。
沒人知道,只在房間待了十分鐘他便反悔下了樓。
宋祈與他對視不過數秒,肩膀就被淋濕。
而放眼望向四周,一個屋檐都沒有。
危急關頭,宋祈從來都是利己主義者。不再多想,拉開了后座車門。
暖氣開得很足,在冷冽的環境下待久了,一進到車里瞬間被幸福感包圍。
前面,遞過來一條毛巾,林墨嶼還告訴他,中間的儲物箱里有備用衣服。他可以選擇穿還是不穿,后者的下場無非就是感冒而已。
宋祈從小就被病痛困擾,當然不會跟自己過不去。
上衣濕得厲害,他二話沒說脫下了身上的白色衛衣,換上了依照林墨嶼尺碼準備的白襯衫。
后視鏡里,倒映著男生白皙的胸膛,平坦得沒有一絲贅肉,光潔得晃眼睛。
然而正中間的那道疤痕卻像在皚皚白雪上踏出了一條路。
追求藝術的人對美的追求總是極端的。
林墨嶼眸光晦暗。
他竟完全不覺得那道疤丑陋,甚至想從上而下地舔。
剛剛好到達他的禁區。
握著方向盤的力道緊了幾分。
宋祈竟如此坦然當著他的面脫了衣服。
究竟因為他是直男,還是不知他林墨嶼是彎的
車內的溫度驟然升高。
熱氣逼人。
林墨嶼強迫自己收回視線。
宋祈飛快系上扣子。
他身高勉強180,清瘦得不行,襯衫穿在他身上十分寬大,有種男友風的效果。
待他換好衣服后,林墨嶼才發動引擎,“去哪”
報上西餐廳的名字,宋祈將衛衣疊好,漫不經心問了句“林先生應該沒有業余跑出租的愛好吧”
男生目光純粹,問出的問題卻異常直白和犀利。
橫在兩人之間的那道窗戶紙驟然破了。
林墨嶼心想他果然沒看錯,宋祈的性格就不是逆來順受,會與人周旋的。
這倒也好,省了他很多時間。
“當然沒有。”黑色賓利駛出別墅區,林墨嶼對著后視鏡說“專程送你。”
“那你是想追我還是想包我”宋祈漫不經心追問。
這兩者雖僅有一字之差,意義卻天差地別。
一個有名分,一個沒名分。
扣子嚴謹地系到了最上面那顆。
宋祈垂下手放在膝蓋。
剛剛他是故意讓林墨嶼看到那一道疤的。
連他自己每次脫了衣服都覺得不堪入目,何況是別人。
假如他真對他有特殊想法,也應當能知難而退了。
可林墨嶼的態度出乎意料,“那要看你怎么選了。”
宋祈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