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爾記得的,她要保護弱者,這是身為強者的責任。如果只是仗著自己比對方強、要靠著欺負弱小來印證自己的強大,那就不是真正的強者,而只是一個卑劣的家伙罷了。她不能容忍茉莉被欺負,也不能容忍和茉莉一樣的弱者被欺負。
她猩紅的雙眼沉淀下來,慢慢暗沉,她決不允許自己輸給一個卑劣的家伙。
但很遺憾的是,阿黛爾本身的條件確實不如醫生,而且還要分心保護自己身后的女仆,兩個人的戰斗間醫生也被打出了真火。最后茉莉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之前的局面。阿黛爾受傷慘重,哪怕自愈能力驚人,也無法修復她的傷口。
和她比起來,醫生雖然一樣倒在了血泊中,暫時無法恢復,但傷勢明顯要輕得多。看到茉莉毫發無傷,阿黛爾一直憋著的那口氣松了點,她指向女仆,口齒不清的說著“帶她走”。她確實有好好保護弱者,不僅保護了茉莉,也保護了女仆。
茉莉心底的那根弦,被猛地撥動了。
她其實是知道的,一直以來阿黛爾都和其他血族不同,但她總覺得,那種不同只是出于青春期少女的無知與天真。等過了許多年后,阿黛爾就會和其他血族一樣,沒有任何區別。但是今天,阿黛爾卻用自己的行為告訴自己她和所有的血族都不一樣,她不會坐視人類的悲慘遭遇不管。
光是看現場的情況,茉莉就能猜到一二。那個人類女仆也走到了她們倆身邊,平日里總是無光的雙眼,現在卻充滿了復雜。她聲音很輕“她、她是為了保護我。”女仆鼓起勇氣,張口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她本來可以直接走的,這樣也不會發生沖突。但是醫生因為憤怒而選擇對我下手,她聽到了我的慘叫聲回了頭,把我保護了下來。后來也是,一邊戰斗一邊保護我才讓自己落了下風,即便如此,她還是沒有放棄保護我,并且也讓醫生付出了代價”
阿黛爾因為緊繃的弦猛地放松,整個人意識渙散,已經暈了過去。女仆說的這些話,阿黛爾也沒有聽到。
茉莉伸出手,將阿黛爾粘在臉上的頭發撥到一邊去。阿黛爾早上梳理妥當的頭發,已經在戰斗中被醫生銳利的指甲劃去不少,頭發也散了開來、和血液汗水混合在一起黏在了臉頰上。她細心的撥去,露出了阿黛爾那張美麗的面孔。
其實心在她們不應該在這里發呆,應該帶著阿黛爾馬上走。因為阿黛爾說的讓她走、帶著女仆麻溜的趕緊走。因為阿黛爾很清楚,自己要比醫生弱小,她能做的只是暫時重創對方。茉莉能夠看到,阿黛爾腰間的傷口長出了肉芽,以一種特別克蘇魯的方式緩慢的復原著。
比她傷勢更輕、年紀更大、恢復能力更強、還喝過好多血的醫生,只會比她更快恢復如初。
女仆沒有這樣的概念,她以為現在一動不動的醫生和阿黛爾一樣已經失去了意識,所以才會在這里跟她聊天。茉莉卻很清楚,醫生馬上就會恢復意識。她輕輕放下阿黛爾,讓她平緩的躺在地板上,然后站起身來。
女仆面露疑惑“我們現在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