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將咒骸做成了襁褓的樣式,渾身上下包的就只露出一張臉,還添加了可以偽裝成人類的術式,賭的就是這個咒靈還沒那么聰明,當然,要是被識破的話,還有別的備用方案。
但幸好這個咒靈的確不聰明。
姑獲鳥不帶一點懷疑的將咒骸帶走了,三人跟著定位裝置順利的摸到了藏著那十七個孩子的地方。
那是一小片被姑獲鳥用咒力隔絕出來的空間,破開空間后便發現了十七個陷入昏睡的孩子。
家入硝子留守在此地負責轉移和治療這些孩子。
五條悟則避開硝子,直接抬手一發蒼將還沒反應過來的姑獲鳥轟了出去。
樓宇頓時崩塌碎裂,石塊如驟雨墜落。
五條悟在空中向下墜去,又踩在墜落的石塊上,幾次借力起跳,最后輕飄飄落在地上。
他單手勾下墨鏡,蒼青色的雙瞳在月色下泛著清澈冷冽的光。
五條悟露出一個張揚的笑容。
“杰。”
“我們開始吧。”
遠處的孤兒院爆發出一陣極其強烈的咒力波動。
戶川徹趴在天臺上,手中的狙擊槍如同一把森冷的利劍,黑洞洞的槍管準確的對準了孤兒院的位置。
戶川徹放輕了呼吸,他沒有多余的動作,整個人如同一片晦暗的陰影,安靜的幾乎要和這片夜色融為一體。
唯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沉默專注的注視著遠處的戰場,潑墨般的龐大咒力倒印在他的眼中,如同無聲掀起的洶涌浪潮。
在戶川徹的視野中,一只巨大的怪鳥引頸長嘯,它扇動翅膀發射出銳利的鋒刃,與兩個人纏斗在一起。
其中一人一頭白發,在黑夜中極其顯眼,另一人周身圍繞著大大小小的咒靈,在他的指揮下不斷的打偏怪鳥的風刃,為另一人的攻擊留出余地。
總而言之,兩人配合的相當默契,雖然戰況看似膠著,但是勝利的天平已經隱隱的向那兩人傾斜。
咒術師么
戶川徹在心中喃喃,沒有動作。
狙擊手是個極度善于等待的群體。
而戶川徹的耐心要比其他人更甚,他早已習慣于如同一棵沉默的樹,或者一塊并不起眼的石頭一樣,將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幾乎可以融入這無邊的夜色之中,唯有一雙眼睛,將全數的注意力都投注到自己的目標上。
以十二分的耐心觀察他們的習慣、動作,安靜的分析今夜的光線、風速,最后確保從槍出的子彈能準確的命中目標。
那一廂的戰斗已經進入了白熱化,戶川徹仍舊安靜的等待著,沒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
反倒是一旁史萊姆隨著時間的流逝有些躁動不安。
“還不到時候。”
戶川徹沒有動,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月色映照在他眼底。
戶川徹透過左眼的單片鏡看到了視野中所有的薄弱之處,密密麻麻的紅點均勻的分布開來,又隨著他注意力的凝聚,共同匯聚成唯一一個代表弱項的紅點這是姑獲鳥的弱點。
弱點是個相對籠統的概念。
在建筑上可以表現為最重要的那一根承重柱,在人體上可以表現為種種足以致命的地方。
戶川徹堅信萬事萬物都有弱點,哪怕是咒靈也不例外。
即便咒靈由純粹的咒力聚集而成,也應當有一個最為薄弱的地方,就像一塊均勻的鋼板,看似處處厚薄一致,但是從微觀的角度看,總有一處的結構是最為脆弱的。
或許這個脆弱只是一個相對的概念,是九毫米與十毫米的差距,打中弱點也不能輕易致死,但無論如何,弱點是能以最小的代價造成最大傷害的位置。
不遠處咒力激蕩,卷起滾滾煙塵,姑獲鳥喉間發出嘶啞的鳴叫,在五條悟和夏油杰的攻擊下躲避的逐漸力不從心起來。
戶川徹壓在扳機上的手指稍稍施力,他緊緊盯著姑獲鳥的身影,代表弱點的紅點在咒靈的體內瘋狂游走,又隨著戰斗的白熱化而一點一點慢下來,現在幾乎已經到了靜止不動的地步顯然,這個咒靈已經是強弩之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