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不斷崩塌,咒靈化為鋪天蓋地的黑霧將兩人緊緊包裹。
在這昏聵的天幕下,五條悟是唯一的支點。
戶川徹想起了自己那乏善可陳的過往,他看著五條悟的眼睛,忽然有種傾訴欲,就好像獨自一人在蒼茫的大海上漂泊了許久,因為遇見了同伴就想將手中的船槳分一只出去。
但是仔細想想他的過往又實在無趣,像是光亮的天幕下一道赤裸裸的陰影,若以商業的角度來看,即便是改編成電影也是最不賣座的一類,這么想來似乎又沒有說出去的必要,這樣糟糕的故事,除了帶給人精神上的負擔外,不會有任何附加的感官享受。
于是戶川徹最終沒有開口,他只是看著五條悟半晌,眼底空茫茫的像是深陷于一種迷茫的困頓,最后他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靠在五條悟肩頭,略長的發垂下遮住了他的眉眼。
“悟,我累了。”
“解決它,讓我清醒過來。”
“好哦。”五條悟輕輕回應,一手捂住了戶川徹的耳朵,一手比出手勢,咒力在指尖凝結,“聽到砰的一聲,徹你就可以清醒啦。”
五條悟看著天幕的神色極為冷淡,無聲開口
蒼
霎時,磅礴的咒力如浪潮一般將整個世界覆蓋,伴隨著咒靈尖利的叫聲,扭曲的黑變為了一種近乎無暇的白。
戶川徹感覺捂住自己耳朵的手輕輕放開,他半睜開眼睛,聽到一個低柔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徹。”
“醒來了。”
戶川徹睜開了眼睛。
他躺在五條悟在山莊的房間里,眼前是木質的房梁,晨光熹微,可以看見細小的灰塵子在斜照進來的陽光中飛舞。
窗外隱約傳來了鳥鳴與風聲,冬天沒有什么綠意盎然的植物,但有臘梅幽微的香氣若有似無的傳來。
戶川徹直起身,看著自己浴衣的袖子,又去摸頸后的傷疤,當指尖觸到一片凹凸不平的皮膚時,他感覺自己好像卸下了什么無形的重擔,整個人驟然輕松下來。
身側傳來五條悟蘇醒的動靜,戶川徹這才想起來,他在給森鷗外打完電話后,為了之后互相有個照應,便回到了五條悟的房間,之后就沒了意識,想來應該是那個時候睡的。
兩人身上都沒蓋被子,戶川徹想問五條悟冷不冷,結果剛開口說出一個“悟”字,一只手就輕輕托起了他的臉。
五條悟湊過來,貓眼半闔著,一副十分困倦的樣子,他盯著戶川徹看了片刻,然后伸出指尖,輕輕蹭了蹭戶川徹有些濕意的眼角。
“啊,真的哭”
五條悟話沒說完,因為戶川徹抿著唇有些尷尬的看著他,眼角被他蹭的發紅,但更多的是一種無措。
五條悟一怔,昏沉的腦子清醒過來,訕訕的松開手。
戶川徹率先起身,走到桌邊倒了一杯冷茶。
他仰頭喝水,眼睛輕輕瞥向五
條悟。
五條悟盤腿坐在地上,抬頭看著他,一副很乖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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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五條悟長大了,這不只是身量的變化,就連氣質也一并產生著變化,就像原本行蹤不定的霧凝成點點滴滴的雨墜落,稚嫩的獵豹已經處于開始磨煉自己爪牙的階段。
當然似乎手也很大。
戶川徹剛剛才發現五條悟的手能完整的籠罩住他整張側臉。
他現在也不想問五條悟冷不冷的問題了。
咒術師的體質似乎出乎意料的好。
那只手帶著有些灼人的熱意,小拇指輕輕蹭過他的耳垂,留下一連串火星似的熱意,到現在都沒完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