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算怠慢二人,給他們重新安排了廂房,時晏洗漱后過去,方少爺蒼白著臉支在床首,病體殘缺。
他的右肩情況看起來更差了。
方員外抹著眼淚,“二位仙長有所不知,就在清晨那只怪手跑掉后,剩下的那團軟肉竟是重新跳回了卓兒肩膀里,然后就融進去了”
不知不覺冒出來的怪物,竟然能重新融進人的身體里。這等怪事,簡直是能被收錄進志異的程度。
時晏聽得心頭疑惑不斷,看向旁邊,楚問塵略略抬了下眉。
方員外戰戰兢兢“各位大師們有什么意見”
楚問塵道“還需進一步觀察,如果是魔煞所為,實在是很奇怪。”
“怎么個奇怪法”
床上,方少爺似是痛苦地呻吟著,時而轉個身,但都很小心地沒壓到右肩膀,活像那里放了把刀子。
楚問塵看了一眼,說“魔煞同人煞不同,它們是由魔修轉來,大多數會擁有清醒的意識和思想,按此來看,方少爺恐怕是被魔煞的子體糾纏上了。”
“子體乃是魔煞最陰毒的害人手段之一,其形千奇百怪,根植在人體后,會趁人不備害命。但這子體”楚問塵輕聲說,“一般而言,通常很難融進人體里。”
方員外都急得火燒眉毛了,慌忙道“那可怎么辦啊”
旁邊仙風道骨的黃袍老道士一哼,道“管它什么子體母體,只要送過來,我們全都殺個干凈方員外,你既將任務交托了我們,就放一百個心吧”
“今夜就先由我們守著方少爺,放心,這次派來的都是門下最精英的弟子,絕不會讓那邪祟再竄進來”
說著,目光似有若無朝時晏和楚問塵輕蔑地瞟來。
時晏
是他的錯覺嗎被內涵了
時晏臉色不是很好看地瞪了回去。
方員外滿腦門汗,只覺得兩邊說得都很有道理,左右只要能護住他兒子的安危就好。
最后定下來,就由道士們負責這兩夜方少爺的安危,但除邪煞是時晏二人的宗門任務,也在旁邊住了下來。
“對了,”差不多商討完,楚問塵微微一笑,道,“方少爺身上魔氣,丹藥與針灸能暫且壓制住,可如果想徹底根除,還是要晴雪草為好。”
“晴雪草”
此話一出,道士們都坐不住了,一個二個變了臉,那為首的老道士也收起了輕蔑神色,喃喃說“還要用晴雪草嗎”
“我們以往遇到這類被魔煞咬到之人,只要喝碗符水,就能好十之八九,”他黑下臉,“你這小兒,當真不是在騙我”
楚問塵只簡單回,“方少爺傷得重,且傷勢奇怪。”
老道士緊緊皺眉,“可那晴雪草,乃懸崖峭壁才生,旁邊還經常會有靈獸守護,況且數量稀少,怎么可能輕易拿到”
旁邊,方員外撲通跪下,哭訴說“兩位仙長,你們就幫幫我們方家吧,我就只有這一個兒子啊”
楚問塵嘆息般笑了笑,道“好吧。”
聞言,時晏很詫異地投過去一眼。
只是剛才聽過,他就覺得那“晴雪草”不是能輕易取得的東西,楚問塵這么好心嗎,竟然還真就答應了
他皺眉攔話,“我們盡力取但不是一定就能拿到的。實在不行,到時候也會為方少爺用上最好的丹藥。”
總之,這事也算暫且解決了。
一切的結果似乎都很和平,在晚上時,方少爺未過門的妻子還過來了,是個圓臉可愛的小姑娘,才及笄的模樣,在方少爺身旁抹了很久的眼淚。良久,才依依不舍離去。
但夜半時,時晏卻悄悄從廂房溜了出來。
他縱身一躍,跳到了方少爺的房頂上,踩著瓦片,小心翼翼沒發出任何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