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雕花桌椅處坐著的楚問塵,也來到了床前。
明黃色的符紙鋪陳在手心,上面勾勒著玄妙奧秘的線條,一張符上線條漆黑,另一張深藍,時晏不由得投目,“你剛剛在畫符”
“嗯。你先拿著,這種符對惡鬼最為有效。”
時晏乖乖收起來了,畫符,這又是他沒接觸到的新領域。
第二根蠟燭燒了半截,似乎不堪重任,燭光明明滅滅的,不甚明亮。
等待時間太久,兩人都有些意懶了。
時晏開口,剛想說,這鬼確定還來嗎。
就見屋外忽然狂風大作,呼嘯著拍在房門。
時晏一愣,“它來了”
“嗯,”楚問塵甚至還有時間開個玩笑,“來找你的。”
“”
這話倒也沒錯。
有了印記,不就自然來找的是時晏嗎
估計哪怕有楚問塵在,這只鬼煞還是可勁盯著時晏薅。
時晏抿著唇不說話,心提到嗓子眼。
他有點害怕不對,他不害怕。
嗒、嗒、嗒。
又是規律的三聲,像是長指甲點在房門上的聲音。
像在催促著什么,那道柔婉好聽的女音道“郎君,開門啊。”
“我們要開門嗎”時晏懵。
“還不是時機,”楚問塵說,“等它徹底急躁的時候,才會現出原形。”
那門上似是有什么禁錮,女音推了推門,也不見開。
喊郎君,也沒人應。
女音倏地惱火了,幽絕的,像是自黃泉而來的聲音,如泣如訴,喊著讓時晏見她一面。
時晏縮回床上,他已經懵了,陷入小時候曾看過的無數鬼片的可怕場景。而楚問塵也不知道怎么還能那么淡定,甚至還過來覆掌探他額頭溫度,看燒有沒有退下。
砰
門像是被突然一下踹裂了,房間頃刻陷入黑暗。
時晏“啊”的叫出聲,強裝的鎮定也破功了。
操,那鬼是不是進來了
他手在黑暗里一撈,直覺楚問塵也跌到這床上了,雙臂立馬纏上,藤蔓一樣縛緊了楚問塵。像是小時候看鬼片被嚇到時,抱著大號的毛茸茸玩偶那樣。
悶頭蒙在被子里。
時晏驚恐“楚問塵,它是不是進來了是不是進來了有鬼,有鬼”
完全忘了自己還拽著人不讓走這回事。
時晏徹底不裝了,差點哭出來,“你去看一眼我不敢看,這鬼長得好他媽可怕,我上輩子造了什么孽要撞鬼,我不想撞鬼啊靠”
時晏平生,沒什么害怕的東西。
可單單鬼這一個字,是讓他半夜在書上看見都會發寒的程度。
時晏一邊抱著楚問塵發抖不敢松手,一邊絕望地讓楚問塵快去看,他錯了,他真的不想面對這玩意兒。
他不想勇敢了,他真的超害怕。
驀然間,房內又亮了,雖然只是一絲朦朧模糊的微光。
原來方才只是妖風來襲,燭火搖搖欲墜,最后還是堅持住了。
有了光,時晏就好歹沒那么怕了,探出頭看了一眼,沒鬼,接著后知后覺地發現楚問塵好像已經安靜蠻久了。
倆人基本上全身都蒙在被子里。
時晏呆了下,默默松開自己八爪魚一樣的姿勢,小心翼翼掀開被子,讓空氣和光亮都透進來。
他身下。
楚問塵素來干凈的,不染塵埃的白衣,被揉了個凌亂,露出冷白的鎖骨,精致凜冽的喉線,似乎還有點發紅因為他的蹂躪。
那雙淺眸定在了時晏身上,不復溫柔,轉而是清清冷冷的,淺瞳發涼,唇微微抿起。
時晏頭皮發麻。
楚問塵怎么像是被糟蹋了一樣
還是被他糟蹋了。
像是經歷過了一場,狠狠的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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