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連家別墅。
富麗堂皇的客廳內,連母敷著面膜,電視機正在播放八點檔泡沫劇,窗外飄來花圃的清香。
她悠閑地端起茶桌上的玫瑰花茶,忽聽一聲重響。
“哐當”
眼皮一跳,這樣咋咋呼呼的動靜,只能是一個人。
“媽”一個人影大步走進客廳,臉上滿是驚慌。
正是連安笙。
“慌慌張張地成什么樣子,”連母沒好氣的放下茶杯,斜睨他,“怎么了”
連安笙臉色有些白,他剛從電視臺離開,一路風馳電掣回家,現在腦子還有些亂,不明白短短兩天節目組到底發生了什么,怎么郝悅就被卸職了。
“我臺里出事了,我們組的導演被調走了,現在新來的導演我根本不認識,怎么辦媽,我”他無法將自己的不安具體傳達給連母,只無措的攤開手,胡亂解釋道。
連母微微挑了眉,“你們節目組”
連安笙一向沒定性,進了電視臺也沒老實過一天,如今卻頭次從嘴里說出我們這類有歸屬感的詞匯,這讓連母感到有趣。
她有了耐心,打算聽一聽事情的經過。
連安笙知道母親的閱歷有多么深厚,立刻便把手機遞過去,指著大群里的通知,“就是這個。節目才播出沒多久,突然就要換人。”
一則消息短短幾行字。
連母很快看完,她臉色慢慢沉下來,倚靠著沙發的身體也坐直。比起被連家護在羽翼下、做事不動腦子的連安笙,她顯然已經看明白,這是一起有預謀的內部斗爭。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嗯,是出事了,”她心平氣和地把手機遞回去,對上連安笙可憐巴巴的眼神,問“所以你想做什么”
連安笙期期艾艾地,“我想咱們家可不可以”
連家既然可以給他庇護,是不是也可以給節目組一點支持
連母聽出他的潛臺詞,平靜的搖頭,“安安,這件事沒你想的那么簡單。現在你們電視臺已經把通知發出來,就說明這件事已經成了定論,這個郝悅擋了別人的路,必須走。”
“所以沒辦法了嗎”
“沒辦法了,”連母直言,“連家在海市沒那么大的能量,照拂你一個就夠了,電視臺還會給幾分薄面。至于這種內部斗爭,誰介入都沒用。”
眼看連安笙的眸光一點點暗淡下來。
連母嘆氣,“當然了,要是華騰愿意管一管,還是有希望的。”
這幾率小的可憐。
贊助商是整檔節目的贊助商,而非個人的贊助商。
只要節目仍然能為公司帶來利益,華騰就不會管。
電視臺內部的爭斗,他們沒有理由插手。
連安笙眼眶有些熱,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這么難過,就像一條本該花團
錦簇的道路,此時卻遍布危機。
連母溫柔的撫摸他的頭發,掌心溫暖,“事已至此,明天還去嗎”
“去,”連安笙咬緊牙關,像小時候受了委屈一樣,抓著她的衣擺,“媽,他們看不起郝悅,但咱們連家的面子他們總得給吧。”
連母失笑,“這是當然。”
她戳了戳連安笙的眉心,“為了把你送進去,你爸可沒少疏通關節,逢年過節禮物也沒缺過,不看僧面看佛面,這事兒影響不到你。”
“那我就去。”
有他在,這新上任的導演要是敢把火燒到葉嘉他們身上,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吧。
如連安笙所料,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
郝悅留給全組成員一周的休息時間,而新導演上任的第一條規矩,就是取消休息時間,并要求所有人在明早八點前到會議室集合,準備開會。
周二早上七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