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事先就被交待過,領著伏黑惠出門參觀的侍從并沒有帶他去很遠的地方。
平心而論,傳承了千年的世家,從風景上自然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
即使是尚且年幼、還不懂得什么是禪意、也不明白什么是動靜結合之美的伏黑惠,也覺得這里的景色是優美的。
但只是第一眼會這么覺得而已。
明明有不少的人生活在這里,庭院卻過于靜謐。領著自己的侍從也是沉默垂首,只是在進入一個新區域時會介紹一下所處的位置,并不多言。
再聯想到之前見過的女性們,一股讓人非常不舒服的壓抑感油然而生。
就當伏黑惠準備用自己走不動了的理由,想在就近的石凳上坐下來等辦完事的五條覺來找自己時,前方回廊的拐角出現了一個人。
伏黑惠在來這里的途中見到過一些人,但僅僅一個照面,他便意識到那個正朝自己走來的金發青年,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身份。
“你就是那個覺醒了十種影法術的小鬼,甚爾君的兒子”
在面前不遠處停下來的金發青年雙手抱胸,那雙居高臨下的吊梢眼像是打量著什么貨物般的,評估著自己的價值。
被看得心里不舒服伏黑惠不自覺地皺起眉,并不答話。
五條小姐之前特意提起的話,就是早就知道會有這種家伙來找自己的麻煩嗎
尚且年幼的男孩子,還并不知道如何在別人面前掩藏自己的心思。
禪院直哉看著伏黑惠臉上那顯而易見的抵觸、厭煩,扯開唇角露出一副輕蔑的冷笑“怎么不說話,是個啞巴嗎本來看你是甚爾君的兒子,又覺醒了我們禪院家的相傳術式,才來見你一面。沒想到呵,在平民中長大的家伙就是沒教養,一點規矩都不懂。”
自以為是、看不起人,還有那極度爆棚的優越感皆令人感到惡心。
之前就被五條覺交待過,遇到討厭的人揍他就是,可伏黑惠對自己的能力十分有數。
他或許是有著非常讓人看重的能力,但不代表他現在可以贏過大人,而且他內心里也并不想給五條覺添麻煩。
短暫的思考之后,伏黑惠在不給五條覺添麻煩和不給她丟臉之間,取了一個折中的,同時也是讓自己小小地出口惡氣的應對方式。
“我不想和你說話,請讓開。”
年幼的男孩子冷淡地說。
身為家主嫡子的禪院直哉何時被人這么對待過,而且用不屑的語氣對自己說出這番話的人,還只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鬼
“我看你還真是不識好歹,今天就讓我”
禪院直哉氣笑了,他放下手,似乎準備去抓伏黑惠。
但就在這時,一路領著伏黑惠出來的、在他們在回廊上相遇時,就像一件死物杵在旁邊不動的侍從突然說話了。
“直哉少爺。”侍從的聲音沒有多少起伏,但卻成功地讓禪院直哉停止了想要教訓伏黑惠的心思,“五條家主還在這里。”
是了,那個女人還在這里。
不管這個小鬼究竟是被她帶走,還是就此留在了禪院家,他現在都不能動他。不然的話,絕對會被視為挑釁,然后不分青紅皂白地揍他。
小時候因五條覺留下的心理陰影再次在腦海浮現,禪院直哉壓下心悸的感覺,嗤笑地看著面前的小男孩“算你走運。”
只是一個稱呼,便讓這個不可一世的討厭鬼露出了忌憚的神情,做出了退讓。
托禪院直哉的福,伏黑惠對五條覺的認知再次上升了一個臺階。
面前的風波似乎因為那個被提起人,就這么過去了。伏黑惠看著站在面前不動的青年,決定不跟他計較那么多,自己繞開他過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