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不知事的禪院直哉聞言,不由得撇了下嘴“她運氣可真好。”
繼承了祖傳術式、被定為次代家主。
被人捧得不知天高地厚的直哉覺得,同齡人中只有這個從未見過面的五條覺才有資格和他平起平坐。
相應的,也只有她這樣的人,才配當他的妻子。而且家族聯姻,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
所以,在父親生日這天,聽說五條覺也來了的禪院直哉迫不及待地去找她了。
穿著蜻蜓紋浴衣的女孩子安靜地跟在引路的女侍身后,白色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腦后。
來別人家做客,卻是這樣一副隨意的打扮,太沒有禮貌了至少要把頭發盤起來吧
但是當她偏頭看過來時,禪院直哉內心里的不滿頓時全都消散了。
女孩子的面孔無疑是好看的,比禪院直哉有生以來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好看,可是最讓他移不開視線的,是對方的那雙眼睛。
禪院直哉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特別的瞳色,就好像頭頂那無限向遠處延伸的天空全都融縮在這雙眼睛里。
真漂亮。
她神色冷淡地站在那里打量自己,眼里有著一些好奇,但很快散去。就像是被路邊的一朵野花吸引了一下視線,等看清之后就不再感興趣了。
可是當時的直哉并未注意到這些。
她就是五條覺。
她就是那個和自己一樣被稱為天才的人。
腦海中浮現的過往,讓禪院直哉鬼使神差地朝五條覺走過去,驕傲地道“你就是五條覺我以后要娶你”
原本表情冷淡的女孩子不由得微微睜圓眼睛,錯愕地看著他。
這也是個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在男人問話時,女人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回答
但是,看在她是五條覺的份上,原諒她好了,我可真大方。
這么想著的禪院直哉完全沒有注意到,引路女侍和五條覺身后的人聽到他的話后,臉上皆浮現出一副仿佛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空氣里安靜一瞬,正當直哉想重復一次自己剛剛的話時,他看到面前的女孩子轉頭問身旁的人。
聲音也清清冷冷的很好聽,就是說出來的話讓人憤怒。
“這個腦子沒救了的傻子是誰”
引路的女侍當然不敢回答這個問題,五條家的人也胃疼得不想說話,不過好在那個傻子自己回答了。
“你說什么”從來沒有人被人如此對待過的禪院直哉眉毛倒豎,怒不可遏又不敢置信地問,“我可是禪院家的嫡子未來會成為家主的人你剛剛說我什么”
前面那一長串的介紹,五條覺就像沒聽見似的,掀起眼皮冷笑地朝他吐出一個詞“蠢貨。”
“你我今天不給你一點教訓,讓你知道什么是身為女人的規矩,就不叫禪院直哉”從小的耳濡目染讓憤怒的禪院直哉,將曾經聽到過的話脫口而出。
“教訓規矩”五條覺這時竟然挑起眉毛,扯開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來,但是那雙漂亮的藍眼睛里依舊一片漠然和倨傲,“是該有人好好教訓一下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垃圾了。”
眼前不斷閃過的藍色,是天空嗎不對,好像是咒力,又好像是她的眼睛
但是這些紅色又是哪里來的呢
而且,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
好像快要死掉了。
禪院直哉的記憶從這里開始模糊了,但大腦卻像卡帶了一樣,反反復復地重復著這一刻痛苦的、想要逃避的恐懼,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