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葉天卉“葉小姐也必須承認,你的出現其實也可能更加驚擾了后續的賽馬,從而造成賽馬的擁堵和混亂吧。”
葉天卉冷笑一聲“把責任推卸到我的頭上,那怎么不調查那個始作俑者,是誰用腳踢了林見泉的賽馬,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了比賽勝利他憑什么這么做他是不是受了別人指使好好的他為什么要這么害林見泉”
胡經理望著葉天卉,看了半晌,才終于神情凝重道“葉小姐,看來你對蟲仔們之間的競爭并不太了解,我們培養蟲仔,要挑那些天分絕佳的,應激能力,感知能力,平衡能力,運動能力,都需要上上等,而在天分之外,更要心性堅忍,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其中不知道多少蟲仔都不過是半途而廢罷了。”
葉天卉聽得蹙眉。
胡經理“能夠爬上去的路就那么一條,這本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工作,一位騎師冉冉升起,這就意味其它人失去了機會,一位騎師墜馬,必然成就了另外一位騎手或者幾位騎手。你知道在柯志明之前,最有名的騎師是一位英國騎手,他曾經在香江障礙賽中連冠,但是他不幸墜馬,胸骨被壓斷,在他被救護車送往醫院的路上,已經有幾十名騎手盯著他的位置,大家群起而搶之,之后才有了柯志明的機會,才成就了如今香江本地騎手的傳奇。”
葉天卉便懂了。
每一個蟲仔都想爬到金字塔頂端,但是最頂尖的就那么一兩個,路太窄了,要想自己爬過,那就必須把別人推下去。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林見泉的出色已經威脅到了別人的前途。
或許那位騎手背后也有別人的支使,但是嫉妒才是他最大的動力。
而這樣的事情,在未來林見泉的賽馬生涯中,還會遇到很多次,甚至包括正規賽馬場上,在關鍵時候抽冷子被人暗算都是有可能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有成敗榮譽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而這也是他賽馬生涯必須修煉的一環。
胡經理嘆了一聲“這里面后續也有別的緣由,但那已經不是我能追究的了,那個騎手我們自然會處罰,警察也會處理,事實上他自己也骨折了,可能就此葬送了賽馬生涯,但是我們沒辦法再把你留下了,我也希望你能想想我們的難處,你能理解嗎”
葉天卉當然能理解,這必然是葉文茵在言語間進行了施壓。
葉家作為馬場的貴賓,是馬場竭盡全力想服務的對象,更不要說一旦葉家在這次賽季出了什么風頭,晉級賽馬會委員會,那他們在賽馬領域便擁有了更多的話語權。
再深一些想,如果葉家的沙田區域能夠開發成新的賽馬場所,那香江所有的馬場都要仰他們鼻息。
在這種情況下,葉文茵一個眼神,胡經理必然竭盡全力,而自己是如此渺小,自然不值一提,是隨時可以犧牲的。
葉天卉也就不再做無意義的辯駁,為今之計還是盡快擺脫自己的身份。
而按照之前她所打聽到的,聽起來周一時候,那葉家人就要過來了,那就是她的機會。
不然,她其實和林見泉并無不同,只能憑著自己血肉之軀掙扎在最底層,難有出頭之日。
所以她必須設法見到葉老爺子。
而為了這個目的,她大可以放低姿態,只要能達到目的即可。
她看似大大咧咧,但其實從來不是什么逞一時之勇的人,小不忍則亂大謀,沙場上可以豪氣萬丈,卻不能意氣用事。
當下她便和緩了語氣,望著胡經理道“胡經理,我明白你的難處,我也不會非賴在這里讓你為難,但是我有個不情之請,可以嗎”
胡經理看她竟然態度很好地接受了,自然也是松了口氣,當下也大方起來,道“我說了,為了感謝你,我們會給你一千元港幣做獎金,也算是對你的慰勞和感激,至于其它的,我能做到的,能力范疇之內,我一定會幫你。”
葉天卉“我是這幾天入職的,昨天才搬到了馬房居住值夜班,搬來之前為了節省房租的費用,我已經把我的房子給退了,突然之間我很難找到落腳之地。能不能好歹給我一些時間讓我找到落腳之處,周末這兩天,讓我繼續在這里做工吧周一的時候,也許會有客人過來馬場,但是一大早我就離開了,這樣子別人也不會看到我,可以嗎”
胡經理聽著,略有些猶豫,他當然希望盡快讓葉天卉離開馬場,這樣對他后續和葉家的溝通也有好處。
葉天卉見此,再次懇求道“我從內地過來,手頭沒什么錢,好不容易找到這里的工作,我也想認真干,沒想到才上班兩天就惹出這種事來,我很愧疚,現在希望能讓我好歹在這里再多干兩天,周末兩天的工錢我就不要了,只希望能讓我這兩天不至于流落街頭。”
她言語誠懇且又有些可憐,胡經理自然也是不忍心,嘆道“可以,但是周一的話,你一大早就搬走,至于周末兩天,我們這里可能有些打掃的工作,你可以參與進來,我們不會缺了你的薪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