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劉三虎。”盼娣雙手叉腰,瞪著隔壁院子,“平時天天騎墻頭上,今兒卻反常的沒見人,我分析過去年咱們家的老母雞就是被他們家抱走的。”
說起這茬,秦桂花胸口呼呼直喘,去年她好不容易養的一只老母雞,每兩天能下一個蛋呢,那雞蛋又大又圓,白花花的,就因為忘記關門讓它跑出去,然后就活不見雞死不見尸了
“事后諸葛亮,當時你咋不吐”看她不撕了那死老寡婦。
盼娣摸了摸鼻子,“那不是沒證據嘛。”
對不起,在她秦桂花的字典里,就不需要“證據”兩個字,只見她風一樣沖出去,一腳踹開劉家的門,劉寡婦和趙老太正商量著小兩口結婚買啥,劉寶珠正羞答答坐旁邊摳手指,忽然只覺一陣風刮來,然后劉寡婦臉上就挨了一記鐵砂掌。
于是,倆慪了一輩子氣的寡婦,再一次干起來。
趙老太知道她們恩怨,選擇作壁上觀,劉家人則是選擇性拉偏架,秦桂花饒是有盼娣幫忙也不是他們對手,很快臉就花了。
當然,輸人不輸陣,秦桂花身體落下風,卻是嘴強王者,對劉寡婦祖宗十八代全方位問候,以及她今兒要是敢吃她們家兔子,她明兒就能將她家雞鴨全藥死的狠話輸出。
劉寡婦是誰,當然是不會承認的,“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拿了你家兔子”
秦桂花氣結,她是真沒看見,可她絕不認輸。“反正不是你也是你家這幾個小崽子,給老娘滾出來,識相的把兔子還回來,不然”
“不然怎么著”劉家幾個牛高馬大的孫子氣哼哼站出來,看著秦桂花的眼神滿是輕蔑,流里流氣的劉三虎還吐了口痰,要不是秦桂花閃得快,就吐她身上了。
是的,兔子就在他們手里,但秦桂花沒證據,這事就是鬧到隊長跟前也沒轍,他們就是欺負秦家沒男人,不服也給老子憋著
簡直欺人太甚秦桂花牙齒咬得咯吱響,她恨不得撕了這幾個兔崽子,可事實就是再潑辣的女人也不是男人的對手,真動起手來只有她吃虧的份,以前她不信邪,可真被揍得在炕上躺了半個月還找不到說理的地方之后,她屈服了。
正僵持著,忽然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誰說沒證據”
劉家人回頭,發現是一個穿白襯衣工裝褲的陌生年輕男人,長得倒是挺好看,就是愛多管閑事。
“喂,小子,勸你少管閑事。”劉家幾個孫子斜著眼睛警告。
就是趙老太也勸道“小賀啊,雖說來娣是你媳婦兒,但這事咱真管不了。”
兩個寡婦一年要干多少次架,連她都記不清了,但那是以前,倆人勢均力敵,自從劉家孫子一個接一個蹦出來之后,秦寡婦明顯斗不過劉寡婦了,這幾年明眼人都知道劉家就是在欺負秦家,院墻都被他們家占了那么多。當年說啥二溜子翻墻,其實就是他們家劉大虎看上秦愛蘭,想占人便宜翻過去。
在這年代的農村,男人就是絕對的武力。
可來人卻壓根不鳥劉家幾虎,連眼角都沒動一下,指指劉老三,“你虎口上粘的白毛就是兔毛。”
劉老三下意識將手縮到身后,在屁股褲子上使勁蹭了兩下,直到感覺蹭干凈了才伸出來,“少他媽瞎說,信不信老子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