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蟲冰涼的目光又掃過來,老黑安靜了。
伽釋看了他們一眼,發現跟過來的幾只軍雌已經被雄蟲的信息素刺激得眼神迷亂,神智有不清的模樣了,趕緊喝退他們,并看向一直看著自己,神情還有點委屈的雄蟲身上。
“回去。”伽釋輕聲說,“冕下,別害怕,我們退回去。”
雄蟲并沒有害怕,在發現門關上,那些讓他煩躁的蟲子都走了之后,就走過去,下巴抵在雌蟲肩膀上,像只大型的、可憐兮兮的掛件。
“伽釋。”他自以為小聲地喊,覺得很委屈,他剛剛居然兇自己。然而實際上聽在雌蟲耳朵里,就像是他在沖自己喊叫,在發泄他的不滿。
伽釋聽不懂這只雄蟲剛剛發出的音節是什么意思,但他聽清楚了,這只雄蟲發出的音節是有特殊意義的,不僅僅是無意義的叫喊。
更像是一種,他不知道的語言。
他默默扶著這只雄蟲走到床邊,讓他躺下后,盯著這只明顯不對勁的雄蟲,表情冷靜。
“安恙,你剛剛為什么想殺了瑞西法。”
雄蟲頓了頓,沖他喊了一聲,聽著像是不滿意,他為什么因為一只蟲子兇自己。
伽釋臉色平靜,“我知道,你現在還是蘇安恙,你知道你剛剛在做什么,但是你只是因為不高興,就想殺了他。”
雄蟲眼眶更紅了,雙拳緊握,最后看這只雌蟲還是不說話,干脆直接將他撲倒在地毯上。
伽釋今天穿了一身黑色制服,剛剛制止雄蟲的時候衣領拉開了些許,露出精致的鎖骨,此刻雄蟲埋在他的頸間,熾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動脈處,似乎在打量,這里能不能咬。
伽釋扭過頭閉眼,感受到尖銳的牙齒在血管處磨動,最后肩膀傳來刺痛。
他睜開眼,對上了雄蟲惡狠狠的眼神,他竟然還在生氣,氣自己因為一只蟲兇他
伽釋奇異地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蹙起眉頭,閉了閉眼,聲音沙啞,“安恙,我很疼。”
雄蟲動作頓住了,最后松口,傷口傳來柔軟中似乎又帶著些許刺激的濕熱觸感,雄蟲在舔舐他咬出來的傷口,最后靠在自己的胸口上,閉著眼睛不再說話,呼吸有些重,眉頭緊皺。
像只不舒服的小獸,就是體型大了一點。
伽釋臉上有些白,但是頭腦冷靜,一個難以置信,又可怕的東西浮現在他腦子里。
基因不融,返古退化。
這是史料記載的例子。
曾有只雄蟲經歷一次分化,由一只低等級雄蟲直接突破到a級,甚至往上,這本來算是堪稱奇跡的進化,但是那只雄蟲進化后,似乎回到了嬰幼兒時期,而且六親不認,天性殘暴,野性嗜血,無法教化。
似乎變成了還未開化時的蟲族時代的蟲。
經檢測,那只雄蟲的血脈有上古遺木蟲的基因,而關于那只蟲的記載,并沒有講他的結局。
億萬年的蟲族歷史,這種類似的返古蟲,只有三例。
伽釋緩緩摸著雄蟲的頭發,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在變涼。
他低著頭,與不知何時又睜眼一直看著自己的雄蟲對視,他平復情緒,輕聲問,“安恙,你知道我是誰,對嗎”
雄蟲嘟囔兩聲,抓著雌蟲的手,耳邊是雌蟲的心跳聲,安心閉上眼。
伽釋稍稍穩定了心神,剛剛是他太慌亂了,現在雄蟲明顯認得出自己,剛剛自己也成功制止了他。
并不是全都符合。
星艦終于成功降落,早已經準備好的醫生沖上來,伽釋接過鎮定劑,安撫好一直沖著門口醫生齜牙威脅的雄蟲,將鎮定劑緩緩打入他的血管里。
雄蟲捂著傷口,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伽釋看著他等了片刻,見雄蟲沒有睡過去的模樣,于是換了個地方再扎了一針。
雄蟲
閉上眼之前,他還瞪著這只雌蟲,顯然,很生氣,也很委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