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星艦停在暗期星港,暗期星港坐落于白星,這里是星盜的狂歡地,星際上最神秘的地方,聯邦與政府被屏蔽,屬于第三類“軍”方。
青年臉色蒼白,手提著老式的箱子,單薄的風衣在寒風中獵獵作響,隨著蟲流慢慢走下星艦。
這里崇尚武力,厭惡規矩。下星艦的蟲和上星艦的蟲兩波匯聚沖撞,怒罵聲與拳頭砸在皮肉上的聲音絡繹不絕,角落里的警衛見怪不怪地靠著墻抽煙,只是看時間差不多后才吹響帶有攻擊性的哨子,所有蟲都難受地皺起眉頭。
這是一種違禁品,會對精神造成一定的損傷,除了一定的用途,日常生活不能出現。
但顯然,在這里很平常。
一個大塊頭撞上了青年,青年稍稍后退一步,神情不變想側身離開,那大塊頭見此,覺得他好欺負,竟然一把扣住了他的肩,獰笑一聲,還沒來得及說出遺言,槍聲響徹大廳。
所有蟲的視線都匯聚了過來,看著那個額頭冒了個血洞轟然倒下的雌蟲,以及那個面無表情的青年。
周圍很快隔出了真空地帶,警衛看著他手里的新型能源槍,再看地上趴著的蟲子,聳了聳肩,“安息吧老弟,”他讓出了位置,并不想為了這個月薪幾千的工作拼上自己。
青年沒有再多看一眼地上的尸體,軍靴踩過蔓延一地的血,所經之地的蟲都自發讓路,最后慢慢融入蟲群。
地上的蟲很快被拖走,但是血液被遺留在原地,每天都有這類事情發生,留著這痕跡還能起個警示作用。
鬧劇過后站臺穩定了許多,盡管還是擁擠,但是吵鬧聲低了不止一個度,等星艦再次發動,站臺又空曠下來,警衛看著那灘變黑的血和同事閑聊,“那看著是只軍雌。”
“軍雌”并沒有看到全程的同事挑了挑眉,不怎么在意,“那種假清高的蟲怎么可能到這里,不怕臟了他們的爪子嗎”
警衛聳了聳肩,“不信拉倒,長的還挺不錯,就是有點眼熟。”
頓了頓,他拿出終端,搜索通緝欄,上面前十位一直以來都是些窮兇惡極的星盜首領,而半個月前,第三名蒼海星盜團的首領被擊殺后,代替他位置的不是第四名的星盜頭領,而是一個無名小卒
瑞西法索羅特
清俊到有些鋒利的眉眼似乎要突破屏幕,那雙丹鳳眼與剛剛的青年重合,警衛微微睜大眼睛,捏著終端的手縮緊。
羅木星屬于四等星,七百年前遭遇過獸潮襲擊,經過幾百年的休緩,星球如今感染值已經達到了星際平均值。但是當初遭遇過那一劫,星球原住居民的基因基本都有遺傳問題,后代高等蟲更加稀少,而且星球沒什么值錢的礦產資源,所以一直在四五等星兩級徘徊。
扶城屬于羅木星里的一線城市,這里有羅木星最有名的一所中級學校歷史上曾經走出去兩個將軍。當然,大學也有兩所,但是在星際上是連名字都難搜到的存在。
西澤爾五歲時來到羅木星,兜兜轉轉半年后,被扶城最大的福利院收留。
他認識瑞西法是在入學后,學校實行寄宿制,他是少有選擇寄宿學校的雄蟲,他們的相識也不算美好。
兩個蟲崽在同一個班級,由班主任掌管打飯,最后一份小炒肉,他們兩個都看上了,瑞西法在他前面,但是因為自己是雄子,那份炒肉最后落在了自己碗里。
瑞西法看著不高興極了,圓圓的眼睛忿忿不平地看著他,說,“惡心的雄蟲。”
這是他第一次記住瑞西法這個名字,一周后,在學校組織全校活動時,他把瑞西法絆倒,讓他在全校面前出丑,也讓瑞西法徹底記住了西澤爾這只雄子的名字。
他是一個報復心極強的雄蟲,他理解瑞西法的生氣,但是不代表他樂意被罵,而且,他并不認為依靠雄蟲的身份獲得好處有什么問題。
依靠任何手段達到目的,只要成功,在他看來都是值得的。
瑞西法是只很倔強的蟲崽子,并不畏懼自己雄蟲的身份,他們斗了六年,七年級成功晉升扶城最好的中級學校。
入學那天,看見班級里熟悉的身影時,西澤爾心情難得有些愉悅。
在看見瑞西法瞬間黑下來的臉后,那點愉悅更是翻了一番。
他們在學校里爭斗,永遠是第一第一的關系,隨著年齡增長,周圍的視線也越來越多,他漸漸注意到了周圍里那些愛慕的眼神。
熟悉又惡心,但是夾雜了他喜歡的利益,他知道那些雌蟲的想法。
十三歲時,他注意到了一只亞雌,長的很嬌美,眼里是讓他發笑的羞赧與青澀,而他背后,是扶城的市長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