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語道“我以前其實并不明白,為什么褚行舟審訊的時候,喜歡用這招,大概是因為我沒有異能躁動,所以不能理解這種痛苦,但連他都受不了,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想來這種躁動應該是很折磨人的。”
說著,他彈開了針劑上的金屬殼子,鋒利的針頭,竟是毫不猶豫,猛地一針扎在了脖子上,離腦袋最近的地方。
莊偉杰沒想到對方連緩和的機會都不給他,說注射就下手了。
這種催化異能躁動的藥劑一進入血管,身體就開始不受控制地鼓動起來,血液開始沸騰,大腦逐漸失控,密密麻麻的撕裂感從腦神經傳播出來,如同萬蟲噬心。
戚硯松開手,莊偉杰一下子倒了下去,瞳孔幾乎渙散,一瞬間的沖擊力讓他完全失去了意識,就這么抽搐了許久,這才慢慢緩過神來。
可異能躁動的折磨并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嚴重,清醒的意識讓這種疼痛能夠加倍地被感知到,繼而傳遍全身,生不如死。
戚硯蹲下身子,看著捂著頭抱成一團,痛苦不堪的人,表情冷漠,他伸出手用力掐住對方的下巴,抬起他的頭。
“那個先生是誰”
這一會的功夫,莊偉杰全身都被汗給打濕了,他被迫昂起頭,模糊的視線中印出戚硯那張臉,那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表情,陰冷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死人。
戚硯從來都是溫和無害,善良的,待人隨和,像個隨叫隨到的老好人,看人也永遠帶著微笑,哪怕他已經知道戚硯擁有恐怖的異能,厲害到讓人望塵莫及,可他也從未真正意義上害怕過他。
但這一刻,瀕臨死亡的時候,看著這張臉,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莊偉杰看著戚硯的眼睛,覺得這雙眼睛不光是冰冷無情,還像藏著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意識逐漸從身體里抽離,有一個聲音在耳邊晃悠悠地出現。
“莊偉杰,那個先生是誰”
莊偉杰的雙眼覆上了一層薄霧,腦海中只剩下一句話,先生是誰
聲音像是在耳邊炸響,又像是來自遙遠的地方,隔著一層水一樣,聽得不甚分明,又讓人無法抗拒。
他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都回答了什么問題,等他再一次清醒的時候,船上已經沒人了,茫茫海面黑沉一片,仿佛戚硯的出現只是一個錯覺。
莊偉杰心底一涼,這個時候水面有人陸續從下面冒上來。
“水下的東西已經全都打撈上來了。”
莊偉杰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剛才船上”
剛才發生了什么,他忽然發現自己對剛才發生的事情全都想不起來了。
戚硯突然出現在酒店里,酒店已經被收拾干凈了,韓辰正在查找關于那個刀疤男的消息,錢自在站在陽臺上適應新的身體,白菲菲還捧著平板躺在沙發上玩游戲。
誰也看不出來,幾個小時前,這里曾經發生過一場怎么樣的打斗。
錢自在發現,戚
硯出現的時候,不用眼睛看,他也能感知到對方的存在,這是一種非常神奇的感覺。
“你不是去跟蹤那個什么內奸的嗎”
戚硯“已經問完了,資料找到了嗎”
韓辰“快了,資料庫太龐大,還沒有分類,這臺電腦運行跟不上找到了,就是他。”
電腦界面跳出一個畫面,一個男人的照片出現在里面,一旁是對方的身份,年齡,以及每一次被注射藥劑的時間,所有的消息全都在上面。
這個男人長相非常的普通,是那種丟在人群里,轉頭就再也看不見的平凡人,走在大街上,甚至不會多看他一眼。
戚硯對他毫無印象,但是這個人很可能成為一個突破點。
“將資料傳給褚行舟,讓他將人監視起來。”
等這些事情全都處理結束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太陽從海平面跳出來,站在酒店的陽臺看過去,有種煥然新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