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正洲這下只能把責怪的話咽回肚子里,“那你什么時候回來,還有,這個密碼鎖怎么換了”
之前的密碼一直都是他的生日。
謝景這才想起什么,“之前我媽媽說這個門鎖好像壞了,后來她幫我找人換了鎖,設的是我生日,我忘記跟你說了”
之前嚴正洲一直不回消息,他一忙就給忘了。
嚴正洲剛想按密碼,忽然皺了皺眉。
“你媽過來了”他手也收了回去,臉色忽然很冷,“她過來干什么為什么不提前打聲招呼我跟你說過我討厭不請自來吧”
謝景怔了怔,指尖也下意識地縮了縮。
“抱歉,她之前沒來過的,就只有這一次。”他懦懦地解釋,“是因為我生病”
嚴正洲打斷他“她來為什么不和我說為什么等到現在我問起來,你才告訴我。你總是這樣,我就想問你一句,這到底是你的房子還是她們的房子,是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一旁的保安實在聽不下去了,劈手把手機奪了回來,按下了掛斷鍵。
嚴正洲一陣驚愕,“你”
“你什么你啊,沒聽人家說是因為生病了嗎”保安不耐煩地道,“人家生病了,家里人過來照顧有什么不對我聽你話里的意思,這房子也不是你的吧既然沒寫你的名字,那你嘰嘰歪歪個什么勁啊,大男人這點肚量都沒有,還好意思說是人家對象,要點臉吧”
嚴正洲剛要懟回去,就聽到身后傳來兩道附和聲,“就是啊。”
轉頭一看,隔壁鄰居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了。
曲水九宅是一梯兩戶,外面鬧了那么大的動靜,隔壁的小夫妻早就聽到了,一開始只是貼在門后面聽八卦,等聽到嚴正洲電話里的內容,兩人實在忍不住了,出來公正地說了幾句。
“要我說,你們倆都是大男人,也沒什么老婆不老婆的,非要爭個男女位干啥,別不別扭直接就說我愛人唄,又不丟分。”
那小夫妻里的男人抱著胳膊,冷眼道,“而且咱們國家也還沒通過同性婚姻法,兄弟,你這還沒進家門就瞅著人家房子,何必呢住著人家的地兒,還要人家爹媽不能過來看望,孩子生病了都照顧不了”
“這話說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新時代動物能化成人形了,搶窩杜鵑成精了唄”
這大哥帶著點山省的口音,說話那叫一個犀利,聽得保安都想給他鼓掌了。
嚴正洲臉色鐵青,但是看他們人多勢眾,只能暫時咽下了這口氣,一言不發地拖著行李箱往電梯口走,離開前還不忘狠狠踹了入戶門一腳。
等他走后,幾人面面相覷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女人拍了拍丈夫的胳膊,以示表揚,回頭從玄關那兒抽了張紙,幫隔壁戶主把門上的腳印擦干凈,重新變得潔凈锃亮。
謝景回到民宿時,一臉心神不寧。
張曉原先在次臥整理資料,出來倒水時看他坐在沙發上出神的模樣,順口問了句“怎么了”
謝景回過神來,搖搖頭。
他雖然不說,但這副神情
張曉大概也能猜到。
“來吧,和哥好好聊聊。”張曉把手里的那杯溫水遞了過去,坐到謝景身邊,開口就一針見血,“是又和嚴正洲吵架了吧”
謝景握緊了水杯。
張曉只問“你是怎么想的”
謝景摩挲著杯沿,不說話。
半晌后,他才低聲說“我不知道。”
這是他第一次戀愛,他沒有任何經驗,也沒人來教他是對是錯,這條路從始至終都是嚴正洲帶著他走,謝景是真的不知道。
“正常的,在感情中每個人都會迷茫。”張曉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弟,我不是情圣,也不是什么鐵口直斷,沒辦法幫你決定人生大事,但是我有一句話想告訴你”
謝景不知不覺地抬起頭。
“痛苦是不會被掩蓋的。”張曉道,“別麻痹自己,那太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