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體是由精神力凝結而成的動物,大多數是根據主人的性格或者潛意識生成的。它們自精神圖景的最深處孕育而生,自覺醒后就相伴在主人左右。
向
導看不到精神體,也就意味著他無法進入哨兵的精神圖景,就像是失去了雙腿的游泳健將,哪怕他空有一身理論本領,也無處實踐。
有些哨向覺醒出異能后,自認已經邁入了一個新的人類種族,開始歧視起了那些在災難面前毫無反手之力的普通人,并且稱呼他們為ute。
這是一個帶著侮辱性的詞匯。
像謝景這種無法疏導精神域的向導,大概是“ute”中的“ute”,哨兵無視他,向導蔑視他,就連普通人也瞧不起他,認為他們是拿著納稅人的錢、卻只吃白飯不干活的廢物人種。
可說起這些時,謝景一臉坦然,似乎并不覺得這是自己的缺陷,又或者他已經接受了事實。
不知不覺,黑獅從床底爬了出來,它那身毛發蓬松油亮,像是用鞋油擦過的皮鞋,呈現出漂亮的光澤。它尾巴垂著,輕輕從地板上掃過,落下一兩根黑色的鬃毛,很快又消失不見。
黑獅走到謝景腳踝邊,拇指生煎大小的鼻頭上還帶著些許濕潤,輕輕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露希婭站在謝景身后,眼睛瞪得像是在凌空戴美瞳,那距離太近了,她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謝景看不到精神體,也沒有精神體,那眼前這只陌生的黑獅是從哪里來的,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恍恍惚惚間,她又有些疑惑和茫然,不是說上將的精神體因為抗拒社交所以很少放出來嗎怎么現在大搖大擺地跑到這兒來溜達
了
那頭黑獅仿佛聽到了她的心聲,猛然抬頭。金黃色的瞳孔冰冷地直視著她,鼻尖噴出的白霧仿佛都能聞到些許冰冷的血腥味。她打了個寒戰,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
“如果你實在不舒服,我可以開一些鎮定藥。”謝景完全不知道危險正在他腿邊徘徊,“但這些只能舒緩情緒,精神域內積壓的殘余不會被釋放
說著,他手腕的表忽然震了震。
穆山顯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謝景點開信息器,上面存著兩條新信息。他臉色忽然微變,肉眼可見地緊張了起來。
017悄聲說“許少粱受了傷,正在被送往靜音室的路上。他是高敏感人群,剛從神游邊緣被拉了回來只有這間靜音室符合他的需求。
它說話的空當,那只黑獅扭過頭,
半瞇著眼睛看向穆山顯的方向,似乎感知到了某種不知名的存在。017不敢再說話了。
它是意識體,黑獅也是意識體,又有穆山顯這具身體作為媒介,黑獅如果把它當成是意外入侵者,分分鐘把它當零食嘎巴嘎巴吃了也很正常。
在它沒和黑獅打好關系的這段時間里,宿主不能把黑獅收回精神域里,否則這也是哨向世界這么冷門的原因之一。
沒過多久,擔架推動的滾輪聲就從遠處快速席卷而來。但這里是穆山顯的個人靜音室,即便情況再緊急,也要征得上將的同意。哨兵與哨兵之間也有強烈的領地意識,在白塔哨所里,因為所屬物和權利發生摩擦斗毆的例子不在少數。謝景眉間有些焦慮,但他沒有請求什么“露希婭會為您開好藥方,如果沒有別的事”
他話音未落,穆山顯已經看向門外。
讓他進來吧。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