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穆山顯再查看謝景的消息時,才知道他病倒了。高燒不退,甚至差點引發心衰,好在最后終于搶救了過來,只是昏迷的時候他躺在床上一直喃喃自語,誰也不知道他說了什么。
軍區醫院里到處都是人,
為了讓他好好養病,穆山顯就把他調到了安全所。安全所里除混沌狀態的哨兵外,還收容了一大批沒有確認身份的尸體,顯得略微有些陰森。
謝景目光望向一旁的房間,透過房門上的玻璃,他看到一個年輕的哨兵躺在病床上,他身上蓋著薄薄的白色被單,呼吸面罩蓋在他臉上,看不清具體的面孔,但莫名有種蒼白的感覺。
他就那樣躺著,一動不動。
我好像見過這一幕。謝景忽然說。“什么”
他抬起手,隔著玻璃輕輕點了點。
你見過嗎植物人,安安靜靜地睡在那里,一動不動。”他喃喃地說,其實是會動的,他的手指會動,眼睛也會眨。植物人其實和真人沒什么區別,是活的,會呼吸,就像睡著了一樣。
穆山顯沉默。
大概是剛醒過來,再加上連日的打擊,謝景的語言系統難得地紊亂了,沒有邏輯。
過了半晌,謝景好像漸漸清醒了。
嗯,我看過。他收回了目光,大概是以前查房的時候看到過吧,抱歉,大概那個毒素還沒有完全清除,我現在可能有點不太正常。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跟穆山顯說起植物人,甚至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在胡言亂語,說些傻話,但是他控制不了。
沒關系,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穆山顯抬手,溫熱的指腹捧住了謝景的側臉。他個子高,手腳也大,輕輕一捧,就遮住了謝景的半張臉。
醫院冷氣打得很足,謝景身上穿著單薄的條紋病號服,這點薄薄的布料并不足以抵御吹下來的冷氣,觸到熱源,他下意識地縮了縮,但很快,又忍不住往穆山顯暖熱的掌心貼了貼。
好暖和。
他模模糊糊地想。
在幾號病房來著行,等會兒你先回去吧,我留下來就行。
若有若無的聲音從一旁電梯縫里傳了過來,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許少粱按著藍牙耳機,快步從里面走了出來,沒走兩步又猛然頓住。
他身后的同事沒留神,差點撞上。
走廊里一片寂靜,只剩下電梯
默默等待、過了兩秒后緩緩合攏的聲音。穆山顯眸色淡淡,把掌心緩緩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