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聞竹“”
他忿忿不平地朝門口走去,剛要邁出去時,穆山顯忽然道“等等。”
祝聞竹回過頭。
“你拿我的令牌去,從指揮司挑一支得力的禁衛軍。”穆山顯說著,解下腰中懸掛的一塊鐵制令牌,重復叮囑,“挑些身手好的。”
春獵這么大的活動,必然要組織一班人手,以確保皇帝與官員們的安全。雖然此次出行已經安排了禁軍,但總要護衛隨行看護的。
祝聞竹點點頭,“明白。”
孟千舟的折子寫了十幾封,一天不落,等到一十幾天后,才終于收到了召見的口諭。
天際剛朦朦朧朧地發灰,載著孟千舟的馬車就不疾不徐地駛向了承天門東側門。等到走到明書房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去。
孟千舟這次是秘密入宮,若是傳出去,那這半個月對他的訓誡和警告就失去了作用。
大半個月不見,永安宮和從前幾乎沒有區別,墻角結成冰的雪已經慢慢融化,院落里的假山流水時不時地傳出咚咚的流水聲。
那只白羽鸚鵡還掛在廊下,悠然自得地梳理著自己的羽毛。孟千舟從走廊走過時,抬頭看了它一眼,有些懷念。
幾年前,他從地方任職回來后,帶來了一只稀有的白羽虎皮鸚鵡,性格很親人,
學說話也很快,謝景很喜歡。以前他每次過來,這只鸚鵡總要撲扇著翅膀隔著籠子喊孟大人,怎么才過來。
孟千舟聽到它說話,便會獎勵它吃兩顆瓜子,鸚鵡得了鼓舞,每次都會這樣同他打招呼。
或許是因為眼下光線昏暗,那只鸚鵡并未看到他,也沒有和他打招呼。
孟千舟摸了摸口袋,想起自己出門前換了身衣服,口袋里沒有放瓜子,只能遺憾離開。
保寧提著一盞琉璃燈引他到明書房門口,轉過身來。燭火照耀下,那張玉面粉敷的臉明明應該增添些暖意,然而此刻卻顯得冰冷、無情。
“孟大人,請進。”他道。
話雖然和從前一模一樣,可是心境卻再也不相同了。孟千舟想起從前保寧和蜀桐每次領自己進來,都是笑臉盈盈的,時不時地進來添水溫茶,送上他和謝景愛吃的點心,心里頓時一酸。
“多謝公公。”
話罷,他推門進去。
天氣逐漸轉暖,明書房撤去了幾處炭盆,屋里開了窗,卻不似以前那般滿是寒意。
“臣,孟千舟,參見陛下。”
他低著頭,撩起衣袍規規矩矩地跪了下去。
以前他見謝景是從來不跪的,但他們如今情誼生分了,便不得不在意這些君臣之禮。
半晌后,謝景的聲音從跟前傳來。
“起來吧。”
“是。”
聽到他的答復后,孟千舟才起身。
一旁的桌面上還放著幾碟點心,算算時間,看來是剛用過晚膳。桌上擺著兩副茶具,孟千舟余光掃過,也不知是不是為自己留的。
謝景坐在小桌邊,正在飲茶。
他只望了一眼,就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