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寅時,蜀桐就揉著眼睛爬了起來,握著一盞燭臺,輕輕地推開了寢殿的門。
“陛下,該上朝了。”
她將幾盞快要燃盡的蠟燭換了下來,把要穿的朝服取出來掛上,忙里忙外轉了一圈后,謝景還沒起。以往陛下倒是沒有這么貪睡的,都是喊一聲就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日太累的緣故。
“陛下陛下”
她又喊了幾聲,見床幔里還沒動靜,就伸出手去,想把簾子掛上。然而剛觸到簾帳,一只手忽然從里面伸了出來,攥住了她的手腕。
遒勁有力,手背上還拱著幾條青筋。
那是一只陌生的、男人的手。
“”
蜀桐嚇得魂飛魄散,腦子里閃過無數不好的念頭,剛要喊出來的時候,卻聽到耳邊響起一道略微沙啞的聲音,“小聲點,陛下還睡著。”
“”
蜀桐驚魂未定,下意識地從簾幕錯開的縫隙中瞥了一眼
陛下側臥熟睡著,面色紅潤,看著睡得很好。只是頭發有些散亂、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好在衣服還好好地穿在身上。
那陌生男人就不同了,他半坐著,衣襟未開,從這個角度望去看不清他的臉,但看著就不是什么正經模樣。
蜀桐只看了一眼,臉就紅了起來。
這段時間,她和保寧心中也不是沒有疑惑。
畢竟每到晚上,兩人都像是睡了一覺似的,第二天起來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么,這也太奇怪了。平日里偷偷懶也就算了,偏偏陛下病著的那幾日也是這樣,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除此之外,他們平日里在門外當值,偶爾還能聽到里面傳來些許說話聲,可是她和保寧都記得,今日陛下并沒有待客,明書房里應該是無人的。
時間長了,他們心里也有了猜測,但陛下不曾對他們提起,蜀桐也就當看不見、聽不見。
可是,之前他們分明說的是喜娘娘,怎么真見著了,卻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蜀桐腹誹了一句,又小心翼翼地問“可、可現在已、已經是寅時了,按、按照人間的規矩,陛下是要去上朝的。”
穆山顯微微一哂,說“陛下今日不上朝,你下去吧,早膳也晚些再傳。”
不上朝怎么今日不去了
蜀桐愣了愣,下意識問“陛下可是身體有什么”
話沒說完,她又忽然想起什么,臉上頓時一片姹紫嫣紅,“是。”
說罷,她趕緊退了出去。
穆山顯把帷帳拉好,重新躺下。這么折騰來折騰去的,睡得再熟的人也要被吵醒,謝景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下意識揪住了身邊人的衣領。
“去哪兒”他嘟囔著說,“不準走”
“不走。”穆山顯拍了拍他的手,見他一直不松,便任由他這么攥著了,“睡吧。”
謝景聽見他的答復后才徹底安心,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