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景武帝還是生得太少了,兒子過得太安逸,自然就沒有經驗,也沒有進取心了。你們家的小皇帝勤政時還算有模有樣,但在籌謀這方面卻不如我。”
沈知雪這口氣倒是很大,雖然他話中并沒有鄙夷輕視之意,但聽著著實刺耳。
穆山顯沉默片刻,罕見地沒有反駁。
謝景從小長在深宮院落里,學的都是正統的帝王制衡之術,但對于這些權謀、爾虞我詐卻是知之甚少。
景武帝雖然偏心,但從未想過動搖謝景的太子之位。也只有武帝駕崩后,宸王代為執政,權傾朝野,才逼迫出了幾分壓迫感。
但這不能說他愚鈍,或者責備他不夠努力,在這樣的環境下,謝景能力挽狂瀾、鋪就眼下的局面已經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可是人才與天才、甚至于到奇才之間,間隔的并不只是一座阻擋視線的山頭,而是當你辛苦爬至山峰處,才發覺抬頭看到的是身后群山連綿不絕的山脈,一路送上天際。那樣的風景,他窮盡一生也無法看到盡頭。
但景懿帝不肯服輸。
亦或是,他知道未來是無法預測的,放眼前數十年后數十年,他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景國此刻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所以他嘔心瀝血、用往后數十年的壽命換來了這十數年積攢出來的鴻業,終以凡人之力觸到了那片可望不可及的群山之中、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座山的山腰。
謝景是知道的,或許他正是因為明白景懿帝只是一個凡人,才在冥冥之中選擇了繼續走上他的路。他們本就是一樣的人。
和沈知雪聊完過后,穆山顯打道回宸王府。
他沒有坐馬車,只是信步走在小道上,走著走著,忽然感覺到鼻尖一陣毛絨絨的感覺。
抬起頭一看,原來是早春的柳樹抽了芽。
雖然已經過了早春,但空氣里還帶著一股料峭的寒意,小道旁,一排排柳樹發了新芽,嫩綠的柳枝柔軟地垂著,直接蕩到了側邊的河面上,晃皺一汪春水。剩下的短短的柳枝,風使勁一吹,就在空中飄蕩。
“呀,時間過得真快。”017不由感嘆道,“這一晃,都是一月底了。”
從前他們過任務都是短期停留,哪有心情去感受當下的景色都是囫圇吞棗、早早做完收場,能從記憶里扒拉出幾段劇情都不錯了。直到遇見了謝景,他們的時間才開始慢了下來。
穆山顯嗯了一聲,忽然想起什么,“再過幾日,是不是就到春分了”
“驚蟄剛過,春分還有好些天呢。”017順嘴說完,忽然發覺不對,它是智能型ai,怎么也學了人類用約數含糊回答的壞習慣,要是被監察系統發現,是要計入怠工行為,大扣分的。
它趕緊補充了一句“還有兩個星期就到了,過起來也很快。”
兩個星期倒是離春獵的時間很近了,春分后就要開始皇家狩獵活動,等到清明時狩獵也差不多收尾,再轉去皇陵舉行祭祀。
加上中間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