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山顯翻了翻,還真的找到了他的機器,好好地放在盒子里保存著。他找出數據線充上電,竟然還能用,頁面充滿了年代感。
那時還是2011年,nds在國內還比較小眾,網吧都很少,大多數家庭購買的還是臺式機。
許多年后,任天堂帶著新機器和系列大作強勢闖入國內市場,只是那時的穆山顯正在美留學,為學業奔波忙碌,也很久不打游戲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封不知名女同學送來的情書,粉紅色的信封已經泛黃,膠水粘連的痕跡已經搖搖欲墜,穆山顯沒有翻看,封好信封口后又放回了雜物箱里。
晚上,他坐在書桌前,攤開一本筆記本,準備寫日記。他的書桌正對著一扇寬大的窗,秋日蚊蟲都已經褪去,打開一條窗縫,夜風從外面卷進來,抬頭時,兩片窗簾被卷得翻轉飛舞,透過燈光可以看到窗外常青樹的葉片。
謝景也曾坐在書桌前看書,在第二個世界里,他帝都的家中,謝景房間的書桌前也有一扇巨大的窗。他在視頻和照片里曾經反復看到這樣的場景,看到謝景往外眺望看到的窗景,一開始是謝景,后來又不是謝景。
他閉上眼,指尖輕輕撫摸著手掌下那本空白的日記本,紙面摩擦時些微粗糙的痕跡。
心理醫生建議他記錄下每一日發生下來的事,哪怕只是再瑣碎不過的都好。于是每一晚的這個時間,他都坐在書桌前,旋出鋼筆的筆帽,做好書寫前的一切準備。
但直到今日,也沒有寫下一個字。
人類隨時隨地都在撒謊,即便是面對著一張白紙,也有合理化、社會化自己每一項行為的沖動,某種意義上,又何嘗不是一種被馴化
他今時今日在紙上寫下的文字,究竟是想證明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還是仍在夢中沒有脫離真正看到這份證據的那個人,究竟是醫生,還是旁人呢
穆山顯睜開眼,最終在紙上留下了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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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能在夢境里重建你記憶里的場景,必須創造新的東西。因為借用回憶塑造夢境會讓你迷失,不知何為夢境、何為現實。1
穆山顯沒再去心理醫生那兒復診,對方打了好幾次電話,都被他拒接了。醫生最后只能無奈地聯系他的家人,告誡穆曼安多注意病人的情緒,小心是否出現過自毀傾向。
因為醫生的這句勸告,穆曼安嚇了一大跳,此后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兒子的動向,也委婉地試探過兩次。不過穆山顯并沒有表露出極端的那一面,相反,他似乎漸漸在融入這種“新的”生活,穆曼安注意了一段時間,覺得沒有什么問題,漸漸地就放下了戒心。
從那天讓助理查找謝景的資料后,穆山顯就沒再有任何動作。
謝景就站在和他相距80公里的土地上,開車也不過一兩個小時的距離,只要他想,就能看到現在25歲的謝景,但穆山顯似乎從來沒有過和老朋友敘舊敘舊的念頭。
這段時間,他的生活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社交也相當有限,精力都放在了復健上,好在頗有成效,大概過了兩三個月,穆山顯就已經能順暢地行走了,只是如果想恢復到主神空間的水平,還有漫長的一段距離。
穆山顯原本沒有相見的打算,但或許命運就是這樣莫名其妙又千奇百怪,他在一個意想不到的一天,重新遇到了謝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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