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大門口亮著門廊燈,為進入花園的人指引方向。
他邁入其中,反手關門時起了個心眼,沒鎖,免得稍后發生意外狀況跑不出去,成了甕中之鱉。
喵。
右側的黑暗中響起一聲貓叫,猝不及防之下,陳沖倒是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只見一只貓站在草坪上警惕的注視著自己,一動不動。
“黑貓?”借著淡淡的月光,陳沖能看清貓的毛色,與自己那只外強中干的大懶貓不同的是,這只黑貓的眼神除了警惕之外,看不見多少超常的靈性,應該屬于普通的黑貓,而非極其稀有并能震懾陰邪的玄貓。
之所以這般肯定,主要是因為玄貓的毛色并非純黑,而是黑中透褐,就像披了一層薄薄的金莎。
喵。
似是知道陳沖不好惹,黑貓叫了一聲之后,迅速跑走了。
越是靠近別墅,陳沖心里越是凝重,只見別墅的大門兩側擺著兩座闊口獠牙的銅獅,門上正中央掛著一面八卦鏡,兩側本該貼春聯的地方也換成了類似道符一樣的東西,更詭異的是,整扇門的顏色呈暗紅,透著壓抑的味道。
除此之外,旁邊水池里的水渾濁不堪,水面飄著一條魚鱗掉落,魚肚發脹,死掉的錦鯉,臭氣難聞。
咔。
大門打開一半,露出門后眼眶發黑的中年婦人。她的頭發很亂,整個人透著深深的疲憊。
陳沖本以為她是別墅的保姆,可當看見后者手腕上戴著的珍貴手串與脖子上掛著的一塊半個巴掌大小的玉牌時,否定了這一猜測。
保姆,可不會帶著這種名貴的物件工作。
“最近保姆不在,所以花園無人打理,見笑了。”中年婦人強行擠出一抹禮貌性的微笑,做出請進的手勢。
“哪里哪里。”陳沖皮笑肉不笑的點點頭,心想這個理由太過牽強,即便沒有保姆,也不能任由死魚浮在水面不管吧?
進入別墅時,陳沖不著痕跡的碰了一下暗紅色大門,心頭一驚,整扇門分明就是鍍了一層朱砂!
朱砂、黑貓、銅獅、道符、八卦鏡,各種驅兇辟邪的東西未免太多了一些吧?他想。
走出玄關,一位兩鬢斑白、神色憔悴的中年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顯然就是喬教練。
他的身材已經走樣,明明才五十歲左右,卻透著遲暮之色,仿佛幾天幾夜沒有睡覺,眼袋很重。
哐當。
身后傳來關門的聲音,陳沖回頭一瞧,只見那位中年婦人在關門之后偷偷朝貓眼里看了幾眼才轉身走來,然后在樓梯口說了句‘你們聊’,便神色慌張的上去了。
“過來坐吧。”喬教練指了指另一邊的沙發,當陳沖坐上去后,將茶幾上的一杯熱茶推了過去。
“謝謝。”
陳沖將茶杯捧在手中沒有去喝,各種怪異的現象令他在心里提起了十二分精神,警惕著隨時可能會出現的危險。
“以前有很多人來找我,學生、記者、體育界人士,甚至還有所謂的羅茜粉絲等等,他們問得最多的就是羅茜的死亡經過。”喬教練率先開口,“而你,則是第一個提出羅茜不是死于意外的人。”
“我也只是猜測。”陳沖聳了聳肩膀,模凌兩可的說道。在沒探明對方虛實的情況下,任何肯定的回答只會增加自己的危險系數。
“猜測也不容易啊。”喬教練苦笑兩聲,“那么,你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猜測呢?”
“我只是好奇,一個那么會游泳的人真的會因為小腿抽筋而死在泳池里嗎?”陳沖死死盯著前者,似乎想看見某種細微的變化,比如閃爍的眼神,緊張的神色等等。
然而,什么都沒有。
“是啊,都已經是拿獎牌的人了,怎么會這樣死去呢..”喬教練自言自語的重復一句,臉上除了苦笑還是苦笑,“如果換作是我,光靠兩只手也能掙扎到岸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