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鶴棠剛離開,東月鴦的房門露出一條縫,她的身影慢慢露出來,看著通往院門出口的方向。
蕭老夫人都發話了,東月鴦肯定是要去的,只是區別在于她想不想跟蕭鶴棠同路,他剛剛在這站了一會,肯定是在等她,東月鴦感覺到了才不肯開門,她想自己走。
以前蕭鶴棠沒回家,蕭府就不會準備家宴一起吃,都是院里的主子自己吃自己的,伙房弄好了就送到房里來。
很多時候東月鴦都是一個人在房里享用,一個人自在,她吃飯很慢,細嚼慢咽,許多次其他人都吃完了她還剩了小半碗,為了不讓人等候,她也只能拼命往里塞加快速度。
東月鴦數不清自己一個人在房里沒滋沒味地吃過多少頓了,不過她不能老想,一想自己在家獨守空房,蕭鶴棠在外名為應酬、夜夜笙歌,東月鴦便覺得這樣的日子嫁給這種人相當的諷刺。
桌子上擺滿珍饈,蕭蒹葭打了個呵欠,等得頗為不耐地抱怨,“怎么還沒來呀,用個飯也要這么慢”
她說的話引來蕭老夫人的視線,蕭蒹葭轉過臉去,吐了吐舌頭,知道祖母是因為兄嫂和離了,心情不好,可是她沒覺得有什么遺憾,相反她還覺得東月鴦走了也好,她哥值得更好的。
庸都郡那么多姑娘,她還缺一個嫂嫂么。
胡思亂想間,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從外邊進來了。
蕭老夫人驚訝地問“月鴦呢你沒叫她來”
想起那個門內裝傻充愣的人,蕭鶴棠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叫了。”
蕭老夫人還在癡等著。
蕭鶴棠說“給了我一個閉門羹。”
蕭老夫人“”
蕭蒹葭“”
蕭老夫人再去派人去請東月鴦了,蕭蒹葭挨著蕭鶴棠坐下來,“哥,你真吃了個閉門羹啊。”
蕭鶴棠猶如一道巨大的陰影,斜目掃視下來。
蕭蒹葭態度瞬間變得拘謹,小聲說“真討厭,她怎么能這么對你,我看就是仗著她們家對祖母的恩情,才這么無法無天。哥,你不想教訓她嗎”
蕭鶴棠輕聲問“你想做什么。”
蕭蒹葭眼眸子一亮,興奮的,“讓她走,凈身出戶,今晚也別讓她在咱們家留,趁天黑,把她丟出去。”
蕭鶴棠默不吭聲地盯著蕭蒹葭看,直到把她看到慌了神,“哥”
蕭鶴棠微微一笑,所帶來的壓迫感驟然消散,輕輕地說“她這么惹你厭啊。”
東月鴦要收拾的東西有許多,為了家宴她暫時放下了行李。
庭中央的綠萼梅在她嫁人那天開得滿滿的,空氣里香氣怡人,以后都要見不到了,她踩著地面拾階而上,綺羅裙子軟得像云,顏色如今日最后的霞光。
東月鴦到的時候飯廳里的人神色各異,最明顯的是蕭蒹葭,從東月鴦進門后就盯著她瞪,嘴里嘟囔的話東月鴦不用仔細聽都能重復,“真討厭真討厭”肯定這么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