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月鴦見自己的話被蕭老夫人誤解也不解釋,她看不慣蕭鶴棠假惺惺的模樣,當年祝柔臻掛了他滿屋子畫像的事,鬧得那么大,一群姑娘里都知道,蕭鶴棠未免沒聽到半點消息他裝什么
東月鴦順著話說下去,“我也是聽說,好像就是庸行書院那幫里的,姓馬還是姓趙我不大記得了。”
若是蕭鶴棠和祝柔臻沒什么,聽到此話肯定沒太大反應,反之就
蕭老夫人“姓馬是哪家,我沒印象,姓趙庸行書院里叫得上名字的,應該是趙家的子孫,叫趙傳策的吧他家”
蕭老夫人說起八卦來精神奕奕,然而下一刻被蕭鶴棠打斷,他看的不是祖母而是東月鴦,戲謔的眼里有幾分嚴厲的指責,似是覺得東月鴦不該這么教唆蕭老夫人背后議論別人家事,蕭鶴棠一口否決掉“別亂傳了,趙傳策不可能。”
蕭老夫人“為什么”
蕭鶴棠不說,東月鴦嘴角的弧度也越來越冷,她把蕭鶴棠這一行徑歸類為他急了,聽她這么說他心上人,開始等不及維護祝柔臻了。
東月鴦更加確信,上輩子蕭鶴棠和祝柔臻已經勾搭在一起。
話題遇冷,蕭老夫人一臉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蕭鶴棠氣勢懶散,眼神咄咄逼人。
東月鴦笑意全無,沒有表情。
蕭老夫人察覺不對,把手親昵地放在東月鴦的膝蓋上,拍了拍,“算了,不說別人了,我們顧好自個兒的就行。月鴦啊,你找的那個鏢局妥當嗎叫什么我派人去打聽打聽,你可別上當了。”
東月鴦情緒緩過來,說了名字,道“應當不會,那家鏢局大得很,官府備過案的。”
事已至此,蕭老夫人已經不再阻撓,她只說她知道的消息“這樣啊,對了,我聽說最近城外來了些流民,打算聚在庸都郡過冬呢,更多無家可歸的還在路上,你去望京城,可別沖撞了你。”
東月鴦現在一心只想離開,哪管什么流民不流民。
她都沒細聽這些消息的弦外之音,就輕聲說“不怕,有鏢局的人護衛,應該不會怎樣,再說還有官府呢。”
蕭老夫人和她再說了些關于收拾行李的話,眼見時間過去了,東月鴦不便再繼續擾她休息,于是起身道別,臨走前她聽見蕭老夫人問蕭鶴棠“你還在呢月鴦是來看我的,你又是來做什么的”
她無心再聽,出了蕭老夫人的門,一陣涼風襲來,東月鴦陡然感覺到比往年還要嚴重的寒意。
就這樣的天氣,還有哪兒比這更冷,需要人跑到這邊來過冬呢
東月鴦走到半路,背后有人忽然將她叫住。
東月鴦背對著與飛快蕭老夫人說完事情的蕭鶴棠,她大概是連想看都不想看到他,盯著前方蔥郁而冰冷的小路做一個盡職盡責的啞巴。
蕭鶴棠在風中黑發黑眼,束發的絲帶繞過耳畔飄拂到他前胸,長身玉立,如松如柏。
他也不要求東月鴦轉過頭來看著他,神色平淡而冷凝地開口“方才在祖母屋內,你說你已經找好了鏢局,定了去望天城的行程。別怪我沒提醒你,最近世道不太平,不宜出遠門,你最好三思而后行。”
東月鴦一動不動,頭上的珠花鮮艷如果實,裙擺被吹得像麥草波浪。
天上開始下起細細的小雨,她沒有動搖,在蕭鶴棠不說話以后繼續邁開步子。
蕭鶴棠再次叫住她,“東月鴦。”
“你到底想怎樣”
“和離書的確在我這,我最后問你一句,你悔過沒有,是不是鐵了心要走,但凡你有半個字后悔,我都可以對之前的事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