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契在蕭鶴棠手上飄了飄,因為紙張的薄度變得垂軟,彎了下去,像是也在示意東月鴦此刻最好向蕭鶴棠低頭,“百夫長贖你的時候,你就在春宵樓,應當知道我花了多少金把你從那兒撈出來。”
蕭鶴棠說得無恥又坦然,“小娘子不想做奴婢,煩請把贖金還給我,我行軍,養這些兵里里外外都少不了錢財,還了贖金,出去以后可千萬別再打著我蕭家名號四處求援,我替家中祖母和妹妹多謝你。”
兩個字,蕭鶴棠和東月鴦擺明的態度就是生分。
再多點就是親兄弟明算賬,夫妻也是。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蕭鶴棠把她從青樓里撈出來也是事實,東月鴦現在的把柄是從青樓輾轉到了蕭鶴棠手上,她嘴再硬還能比剛才硬嗎
她沒有錢,東月鴦眼下沒有絲毫償還債務的能力,她知道現在最應該的是跟蕭鶴棠服個軟,說些好話,指不定他能吃軟不吃硬,稍微放過她,別搞那么為難。
但是東月鴦最終還是沒有這么做,蕭鶴棠擺出這副姿態,不就是覺得他解救了自己,想她對他感恩戴德嗎,可東月鴦為什么要感謝他,他明明一句話就能幫她解除危機,恢復名譽,卻用這種買下她的方式,讓她繼續做女奴,這不是報復羞辱是什么東月鴦腦子壞掉了,才覺得他對她有大恩大德。
時候不早了,蕭鶴棠不想再拖下去,他有公務要忙,趁早梳洗然后看會兵法,順便給東月鴦指路,讓她出去,“你慢慢想,想好再進來。”
東月鴦“是不是能抵消贖金”
她現在沒有錢財還給蕭鶴棠,賣身契又在蕭鶴棠那,東月鴦想拿回來,蕭鶴棠肯定不會輕易給她,他所求的不就是折辱她,讓她給他為奴為婢伺候他嗎,女奴又怎樣,女奴就不是人了
東月鴦燃燒起些許斗志,眼睛里有許多光亮,蕭鶴棠盯著她,打量起她突如其來的變化,細微思索就能明白東月鴦打的什么主意。
做奴還債。
當然不是她自愿的,是被迫的,只是淡了和蕭鶴棠糾纏的心思,與其說是認命,不如說是不把蕭鶴棠加于她身上的羞辱當回事。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是被誣陷被害才成為女奴的,但是別人說她是女奴,她難道就真的是女奴了別人說她不好,她難道真的就不好了
東月鴦“你欺負我,不過就是仗著手上有我的賣身契,我做奴婢沒關系,總得有個期限還你贖金。”換言之,蕭鶴棠總不會想她一輩子伺候他吧就算他想,東月鴦也不愿意。
蕭鶴棠如何看不出來東月鴦心里的算盤,她都快寫到臉上了,她想得好天真,他虛偽地應一聲,反問“你留在春宵樓,那兒的鴇母也會與你談期限嗎”
東月鴦“”
輕看著她突然發白的臉色,像是戳到了痛點,蕭鶴棠無不可惡地朝東月鴦嗤嗤一笑。
賣身契一簽就是簽的一輩子。
哪兒來的討價還價,要不說東月鴦天真,她就該被養在深閨大院里,出了那道門誰都能將她騙得血本無歸,所以他戲謔地問“你什么時候能識點抬舉,小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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