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很難說清,東月鴦如今對蕭鶴棠其實有一絲從意識深處迸發出的畏懼。
這畏懼不僅來源于身份地位的變化,還來源于男女之間的較量,從前還在蕭家時,蕭鶴棠百般捉弄挑釁她,東月鴦是想擺臉色就擺臉色,擺不了臉色還可以一走了之,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二人的身份牽制著蕭鶴棠,或者說作為她夫婿,蕭鶴棠所作所為想作弄她,還要考慮到蕭老夫人那里怎么想,這是一層克制,現在東月鴦失去了這一層身份,她將要面臨的可是一個高于她的不受控制的強盛男子,誰知道披著皮囊的猛獸脫了這層衣物,他會干出什么禽獸之事。
心里這么想,表面上東月鴦還是做出無畏無懼的樣子,她當然不能露怯,她露一絲怯,相當于在示意蕭鶴棠,快來把她吃掉,多肥美的一塊肉,千萬別放過她,但其實在蕭鶴棠眼中,早已沒了區別。
一塊肥肉和好吃的一塊肥肉都是肉,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令人詫異的是東月鴦硬著頭皮走進去,里面竟然不止蕭鶴棠一個人,還有他從蕭家帶來的親隨和傅紊。
在東月鴦沒來之前,蕭鶴棠正在聽下人稟報,原以為是軍情,聽完以后,傅紊意有所指地問“你打算把她留在軍營里呆多久沒考慮將她送到哪個地方”
傅紊說的“哪個地方”其實就是指庸都郡,望天城東月鴦根本沒辦法去,她同父母弟弟一塊被劫持,望天城里還有一戶親戚,親戚現在不知情況如何,是否自身難保,那里顯然不能去了,至于還能去哪兒,自然還是她從小到大生長的地方。
庸都郡有熟人,東月鴦落難,她只要回去蕭家向蕭老夫人哭一哭,求個情,蕭老夫人還會趕她走不成。她那么喜歡東月鴦這個孫媳,定然會把她庇護在羽翼之下。
蕭鶴棠不知在想什么,眼仁漆黑,沉思著一言不發,像是沒有聽見傅紊的話。
傅紊挑眉道“你該不會,是沒想過把她送走吧。”
蕭鶴棠毫無被猜中心思的心虛遮掩,他不徐不疾地朝傅紊抬起下巴松散一笑,頗有些潑皮無賴的樣子。
傅紊不是很贊成地說“這可不是兒戲,你可要想清楚。”
行軍打仗,帶女人不算什么,若是連女眷都保護不住要軍營還有什么用,只是戰場危險,行軍亦然,東月鴦明顯更適合待在城里,免于奔波辛苦,蕭鶴棠不可能不清楚。
但他還是這么做了,至于為什么明知道危險,還要把人扣在身邊,要么整個天下亂了軍營固若金湯,蕭鶴棠身邊最是安全,要么就是前夫前妻間的糾葛原因,蕭鶴棠還不想她好過。
傅紊只能這般猜測,而蕭鶴棠似乎也知道傅紊猜到他的想法,晏然自若說“放心,耽誤不了多久,等我膩了,會給她安排去處。”
看來為了報復東月鴦,蕭鶴棠是短暫地沒打算放過她了。
這個話題作罷,蕭鶴棠無意再談東月鴦,轉而提起望天城的盜匪“派去清剿的人怎么樣了”
東月鴦就是在二人談話完之后來的。
蕭鶴棠的大軍駐扎在此地,是因為日前剛收攏了弋城,接連打下一場勝仗,在此做短暫休整,趁機調整戰略,準備奪取下一個城池關卡,發兵也要集合天時人和地利,等候消息,扎營結寨休息一兩個月都是常事,只要糧草充足,在這練兵也不是虛度日常,是以蕭鶴棠才有閑心把握將東月鴦留在軍營里當做調解煩悶的樂子,等真正出兵一有動靜,他也不會繼續把她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