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沒有機會與人正常交談,海娜的語言水平就像五六歲的小孩一樣貧瘠,他是如此急迫地想要回答人魚的質問,契約之力因為他的急迫而變得鼓動、盛大。
在契約之力的影響下,茵蒂斯甚至得以窺見了屬于海娜的記憶閃回。
叮咚
nc“海民海娜”好感度提升至友善
獲得nc專屬人物書人魚墜落之地海民之子
嬰兒的記憶,其實并沒有很清晰的五感。
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像海水蕩啊蕩啊的水波。
乳汁的香甜與海魚的咸腥混雜在一起,是記憶里最熟悉最溫暖的味道。
陸語噥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站在海娜的記憶之中,與整個世界都隔著模糊的霧,只有她自己與一個海民婦人懷中的小嬰兒是清晰的。
那對夫婦的臉同樣模糊不清,唯有身上繁復的魚鱗紋路昭示著他們的身份。
在嬰兒的滿月宴上,蒂塔的海民們歡聚一堂,用醇厚的麥酒、肥美的魚蟹、酸甜的野果與香軟的面包來慶祝蒂塔未來的小祭司的誕生。
年邁的老者,部族現任的大祭司,他大笑著舉起以白硨磲與血珊瑚打磨的項圈,掛在嬰兒活活潑潑左看右看的脖頸上。
“這是來自我們親愛的友人的贈禮”
大祭司用細細搗碎的芬芳花汁,仔細
涂抹著嬰兒遍布魚鱗紋路的皮膚。
“這孩子身上的花紋可真飽滿啊,他從出生起就只會咯咯笑呢,不如就起名為海娜吧”
“雖然海里的朋友們不能上岸,但等我們的小海娜長大,他自己就能跑到海邊交朋友每一個海民,都能找到愿意和他交換小禮物的人魚”
有牽著孩子的海民在一旁擠眉弄眼地開玩笑“現在的小輩可一個比一個手巧,要是小海娜長大了手藝不好,被其他小朋友搶先了可不能哭鼻子。”
海娜的阿媽捏了捏嬰兒的小鼻子“神明喜歡海娜呢,要是這都搶不過,他可沒臉哭。”
這樣盛大的慶典并不常常舉辦,但蒂塔海產豐饒、海民心靈手巧,就算是平常普普通通的日子,也比外頭的慶典都要好過得多。
為了給海里喜愛亮閃閃的朋友們打造飾品,雖然距離其他的陸地很遠,海民依然保持著與外界的交易聯系,于是外界流傳著這片神秘之地的傳說
直到一群飽受戰爭與災厄苦楚、不得不背井離鄉的外鄉人聽見了傳聞,流亡到了蒂塔。
那一年,海娜兩周歲,他第一次見到身上沒有魚鱗紋路的人類。
白溜溜,瘦巴巴,不像阿爸,不像阿媽,不像大祭司,也不像他。
外鄉人面黃肌瘦,神情狼狽而苦痛,虛弱又可憐,他們祈求海民的庇護,祈求住所、祈求食物、祈求同樣的召喚海嗣的能力淳樸仁善的海民們幾乎滿足了他們的一切祈求,除了與海嗣的契約。
因為契約,是神賜的天賦。
“啊,你們是說海娜吧”
被問到這件事的海民苦惱地撓了撓肚子,他有些胖呼,肚皮上美麗的魚鱗狀花紋并不因為指尖的揉搓而淡去,反而愈發顯得鮮艷。
“這種紋路就叫海娜,是我們海民生來就有的契約,不是什么巫術,我們也教不了你們啦。”
海娜的阿爸阿媽也寬慰著借住在他們家的可憐外鄉人“也許等到祭祀月的時候,我們可以幫你們問問蒂塔之主。”
于是可憐的外鄉人露出了感激又小心翼翼的笑容“真是太感謝了,親愛的朋友。”
真是太感謝了,親愛的朋友,請你們飲下芬芳的美酒。
真是太感謝了,親愛的朋友,請你們割下神奇的皮肉。
真是太感謝了,親愛的朋友,請把你們的朋友讓給我們當朋友。
阿爸和阿媽的血浸透了海娜的項圈,將白硨磲染成了血珊瑚一樣的顏色,坐在血泊里的嬰孩,發出了出生以來的第一聲啼哭。
一只白溜溜、瘦巴巴的手掐著他的胳膊把他撈了起來。
“還是個孩子呢。”
新生的“海民”咧嘴笑了起來。
“多吃點吧,多吃點,才能好好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