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棠走到半路收到席宇的短信,不是微信,他很鄭重地發了短信。
席宇“禮哥答應你進隊了,明天下午兩點去工作室排練。”
席宇“歡迎你加入夏天樂隊”
街上乘涼的人早已散去,路燈靜靜亮在高大茂密的懸鈴木之間,一盞離下一盞隔的很遠,隱在茂密的林木之間,空曠的街道寂靜。風從遙遠處吹來,吹拂在皮膚上,夏夜如此美好。
焦棠握著手機從一個光圈跳到另一個光圈里,她揚起手朝著高高坐在墻頭上的流浪貓揮了揮,“你好啊小貓咪”
流浪貓喵了一聲弓著背跳上更高的屋脊。
焦棠揚起唇綻放出燦爛的笑,她迎著夏天的風朝前面狂奔,風漸漸熾熱,夏天的夜晚熱鬧非凡。
蛐蛐鳴叫和蛙聲交織,偶爾有一只蟬進來合音,獨屬于夏天的聲音。
有人出來倒垃圾,大門咔噠一聲,焦棠立刻斂起了喜悅。一本正經地垂著頭,抿著唇從對方家門口快速走過。
她走到夜深人靜的小路上,回復席宇的消息,“謝謝宇哥,需要帶什么東西嗎我要做什么準備”
席宇“不用,人過來就行。”
焦棠想了想,又給他發了一條信息,“禮哥的腳受傷了,可能會有骨折的風險,去醫院檢查下比較好。”
過了很長時間,席宇才回復“好。”
焦棠心情好,腳步輕快,她推開大門跨進小院,二樓門口一道黑影閃過,她才斂起了好心情,“誰”
“是我。”陳強在樓道里應道,“你怎么回來這么晚我以為你出什么事了,上來看看。”
焦棠狐疑地盯著樓道口打開了院子的燈,陳強走到了光下,看向焦棠,“你去哪里玩了玩這么晚。”
焦棠不想搭理他,越過他快步上樓進了房間。
能讓她進隊訓練,夏天樂隊應該不會散,齊禮有辦法的吧他那個老神在在的樣子。
焦棠沒有洗澡,只是端了一盆水在房間簡單擦了一下。浴室在一樓,窗戶沒有窗簾,她不敢去洗澡。
焦棠又做夢了,再一次夢到母親去世那天。她正在家里練琴,鄰居敲開了她的門,她被拉著往外面跑,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那么多喊聲。
焦棠在醫院看到了母親,母親的皮膚白成了灰色,她的臉只剩下眼睛是完好的,睜著卻再也不會動了。她仿佛被塞進了某種容器里,被定格在那里。
黑暗銜接著黑暗,夢境是碎片,并不連貫,也沒有過渡。
焦棠坐在滿是樂器的房間里,看著鋪進房間的陽光燦爛而溫暖,往常這個時候媽媽都會過來擁抱著她玩一會兒。
焦海峰推開了房門,粗暴地過來拉起她,大步往外面走。有人追出了門,問屋子里的樂器怎么辦,焦棠轉過頭去看,打開的門露出架子鼓的一角。
焦海峰不耐煩地揮揮手“都沒用,不值錢,扔了吧。”
有人說可惜了。
焦海峰大步走出了房子,往停車場走,他說,“不要學音樂,藝術生沒用又矯情,學學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