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不住這里吧”焦棠空白著大腦拖著行李箱走進電梯,抬手把濕漉漉的頭發從臉上撥開,夾到耳朵后面。她之前沒覺得這一身狼狽,現在她狼狽至極。
“嗯,北溪的房子被媒體曝光了。這里的房子裝的差不多,暫時搬過來住幾天。”齊禮的手指懸在一排按鈕上,掀起睫毛看向焦棠,“幾樓”
焦棠看著他好看的指尖,嗓子有些疼,“六樓。”
一梯兩戶,他們住一層。
齊禮動作明顯頓了下,他戴著口罩帽子,一低頭就全遮住了。焦棠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怎么想,這巧合的像是算計過的。
她沒算計齊禮,她站的筆直,想明天搬家,馬上搬。
電梯里的空氣凝固了,焦棠從來沒有覺得六樓的電梯這么慢過。每一層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他們各占電梯的一角。
密閉空間,共處一室。
她想找點話說,可太尷尬了,實在不知道說什么。隔壁的房子確實是剛裝修,她搬過來時那邊裝修完。
新房子放三個月入住,多合理他說買了三年,焦棠也不能去查他的房產證。
問他怎么會在這個小區買房
這話不能問,問了更尷尬,焦棠為什么來這個小區租房子
十六歲那年,齊禮從派出所帶走了焦棠,最初住在長源鎮,長源鎮的工作室被砸后,他們就來市區了。齊禮在這里給焦棠租了一套房子,他讓焦棠放假來住,以免再被她后媽送來送去。
那是少年時,齊禮給焦棠的一個臨時的家。
焦棠回來后,原本想租那套。可那套被一家人買下來住進去了,她在對面樓棟租了一套一模一樣戶型的房子。
同樣是六樓,同樣是兩室兩廳,主臥朝南有大窗戶。
焦棠沒有去看電梯升到幾樓,齊禮站在電梯按鍵面板那里,一抬頭就能看到他。
電梯終于是停了,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焦棠匆忙抬頭看到上面的數字是六,握著拉桿箱往外面走,“那什么需要幫你拉行李嗎”
“行。”齊禮大步走出電梯,抬手擋住電梯門,注視著焦棠,理直氣壯等她推。
焦棠默了片刻,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跟齊禮就不能太客氣。
她先推出了自己的行李,又推齊禮的行李。
焦棠穿著深色連衣裙,濕淋淋地貼在身上,隱隱能看到內衣的痕跡。她的頭發扎著低馬尾,有幾縷頭發落到她白皙的臉上。很瘦的一張臉,很瘦的一個人,她有沒有好好吃飯
齊禮看著她把行李箱推過來,她的鎖骨線條很清晰,白皙的頸窩很深。
焦棠松開齊禮的行李箱,就轉身往自家走,“我真不知道你住這里。”
齊禮身上沒有沾一滴雨,他是從地下室上來的。他清爽而高大地站在走廊那頭,隨著聲控燈的亮起,他黑沉眉眼顯露出來,他垂了下睫毛斂起情緒,開口時語調散漫隨意,“我不常住
這里,你想在這里蹲我,機會也不多,抓緊點。我過幾天就去上海,我這幾年常住上海。”
焦棠“”
這種半真半假的態度,讓人捉摸不透。
“我盡可能不去打擾你,再見,晚安。”焦棠握著拉桿箱,也裝作自然的樣子,拿出鑰匙開門,手一抖鑰匙掉地上了,她連忙彎腰去撿。
齊禮轉身開門,他的是指紋鎖,滴的一聲打開,他拖著行李箱進門打開燈,“焦棠。”
焦棠把鑰匙戳進鎖眼里,回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