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棠聽到跑步機被關掉的聲音,她深吸一口氣轉過頭保持著冷靜面對著齊禮,禮哥,你怎么沒睡”
雖然做足了心理準備,看到齊禮一身熱氣騰騰的汗站在面前仰著頭喝水,她還是該死的眩暈。
齊禮的t恤濕透了,貼在身上,身體清晰可見。
焦棠甚至都看清了他一塊一塊的腹肌,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炫在熾白的燈光下。他喉結滾動咽下一口水,嘴唇濕淋淋的,他把水瓶放下拿起一條毛巾搭在脖子上,聲音有著運動后的沉。睫毛垂著在眼底下拓出一片陰影,他的眸子沉黑,“睡不著,你拎吉他干什么”
焦棠再次看頭頂的機位,又看向走過來的齊禮,“我覺得你晚上的建議很對,我該試試原創。”
他的運動褲腰勒在寬闊的胯骨上,倒是挺緊的,沒漏什么,沒上衣那么松垮。深邃的人魚線延延進了褲腰,拉出惹人遐思的陰影。
焦棠隱隱約約看到了他腰上的傷疤,應該是吧,上次他在她家脫衣服,她就看到了一點。
她至今沒見過齊禮的傷,七年前她狼狽逃竄,沒敢看他,她甚至都不知道扎的是哪個部位。
關于他身上插著刀子的畫面,是她的想象。
她接到通知趕到醫院,只見到了周靜。
“看哪呢”齊禮停在她一米遠的地方,身上的影子落到焦棠身上。
焦棠抬頭,耳朵紅紅的,清凌的眼上蒙了一層意義不明的熱氣,她的聲音響在寂靜的深夜里,“還能改參賽曲嗎”
“唱什么”齊禮若無其事地拎了下身上汗淋漓的t恤,讓t恤布料遠離自己的身體,“迷失森林”
重逢齊禮后,她撥開了一點云霧,她不認為那段是迷失,所以她不想唱迷失森林。
她是清醒著踏進去,她是清醒著離開,她也是清醒著回來。
沒有人誘導她,那是她的選擇。
小時候的焦棠最怕選擇,一路走來,她做了很多選擇,每一步,都是她自己選的。
“你要聽聽嗎”焦棠覺得還是給自己找點事做,齊禮離自己太近了,他健完身后身上蒸騰的熱氣直逼過來。他高的很有存在感,鋪天蓋地都是他的氣息,他是熾熱的,也是滾燙的。
焦棠不想去回憶他喘息時的模樣。
她抱著手里的吉他,懸著理智的線,看著齊禮肩膀的一角,道,“既然我們二個在一起搭檔了,我想搞點懷舊的東西。我以前送你的那首歌,我可以拿到臺上唱嗎”
世界寂靜。
夏天熾熱的風吹拂著一樓落地窗,玻璃上倒映著兩個人的身影。男人高大脊背寬闊身形挺拔,影子拉出很長。女人清瘦白凈,看似溫和寂靜,實際上尖銳充滿了鋒芒。
“我改了一些詞,動了一部分旋律。”焦棠把視線上移到齊禮的眼睛上,說,“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十八歲。十八歲,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年,我永遠不后悔那一年,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后悔那一年全部的選擇。我覺得放在這樣一個舞臺上,也不算特別突兀,你覺得呢”
齊禮在焦棠眼里看到了熟悉的光芒,他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渴望的東西在焦棠身上生根發芽,緩慢地長出了枝芽。
“行。”齊禮聽到自己的聲音,他越過焦棠大步往樓上走,“等我兩分鐘,我上去換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