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棠掙扎著仰頭去吻他,她仿佛陷在沙漠中,她獨自行走了很久,她渴望一片綠洲,渴望甘霖。
他往后撤了下,不讓她親。
“做了這種事,你就是我的人,不準再跑,不準再不要我,不準再說狠話傷害我。”他懸在她的上方,字句慢沉,冷靜地定著他的規矩,“能做到嗎”
出走許久多年的獅子走回了曾經居住的森林,巡邏著他的領地,由上至下,全頭全尾。
穿過迷霧,到達那片濕苔,碰到了那片棲息地。
太久沒回來了,久到這里都忘記了他。
手是最好的重逢工具。
心理醫生果然扯淡,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焦棠就知道記憶不會騙她,她猶如一條渴死的魚,嗓子發干,想要掙脫又不能,她與本能對抗著。只能在逼仄的瘋狂中拼命仰著頭發出聲音,試圖讓他停手。
他真停了,在她命懸一線的時候停了。
他低頭吻焦棠,耐心地吻著她,他用高挺陡直的鼻梁蹭她的鼻梁,“我要是只想做一次,我上次就做了。你拒絕不了我,我要的不是一次,這點東西我看不到眼里,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焦棠知道他想要什么,他用了十年來告訴她,她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呢
“我想要你屬于我。”焦棠濕潤著眼看他,聲音干的像是跑了十幾公里,“你別傷害你自己,齊禮,我想要你平安自由。你不離開我,我就不會”
焦棠的后半截聲音碎在了風里,窗外的雨下的大了起來。
焦棠在那一刻,仿佛落到春日的池水中,她安全了。她感覺到一種久違的安全感緩慢地漫上了她的大腦,充斥著她的思維。對,就是這種感覺,疼卻是滿足的,她整個人都是滿的。
她的身體沒有一絲空隙。
他們的生命從此有了關系,他融進她的生命里。
一開始焦棠是喜歡跟齊禮待在一起,她渴望跟齊禮待在一起。齊禮溫暖又有安全感,他身邊很舒服。他們牽了手,焦棠又渴望跟他牽手,被他寬
大的手包裹著,跟他到天涯海角。
后來,他們接了一次吻,焦棠那段時間做夢都是那個吻。他的手繞過她的后腦勺攬著她,用最親密的姿勢把她圈在懷里。他低頭吻著她,溫柔的瘋狂的要命的。
焦棠又愛上了跟他接吻,那是一種很親密的行為,親密又有安全感。再后來,他們上了床。
他們是彼此的老師,他們又是彼此的學生。年輕莽撞,一路跌跌撞撞,全靠著本能去探索著屬于人生這條路。
這是一種很好的交流方式,七年的隔閡,所有的矛盾,在這一刻消失。
他們終于是重逢。
我期待與你重逢,我在你身體深處,與你靈魂相依。
風越來越大,呼嘯而至,充滿又撤出。
世界離焦棠越來越遠,她已經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了。暴風雨來臨時,她唯一能做的是捂住自己的嘴。這里隔音太差了,這個房子有很多人。
可是焦棠也沒有辦法,她又沒有家,除了這里她能去哪里么
她四海漂泊。
以前她和齊禮就是這樣,一個酒店輾轉到另一個酒店。他們仿佛海上的兩葉扁舟,在海上各自顛簸飄蕩,偶爾一次風浪,讓他們撞到,之后便是長久的分開。
時間變得很漫長,每一份每一秒都漫長。
她死了一次,又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