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盡皆淹沒在靄靄的水霧之中。
“薛懷。”
柔嘉公主欣喜地從扶手椅里起身,朝著瑛瑛后頭的草長鶯飛的空地上望去。
風清云朗,春意徐徐。
來人一襲月白色的對襟長衫,腰間環著通碧玉帶,綴下來的絲線隨著他沉雅的步調晃出搖曳的風姿。
待走近了些,徐瑛瑛才瞧見了薛懷的容貌。他身形偉岸挺朗,姿態如清竹高巖,雙眸溫潤,神色平和間又透著幾分矜貴的傲然在。
這便是名動京城的承恩侯世子薛懷。
難怪柔嘉公主這樣的人物見了他都要喜形于色,再難握起女兒家的矜持。
徐瑛瑛也多瞧了他兩眼,最后便越到了插屏處,正立在她嫡姐和另外幾個貴女身后。
此時她的左側留下了不足一丈寬的空道,右側則剛好被八仙木桌以及小桃和幾個侍女堵住。
薛懷若要走到柔嘉公主身旁,要么是繞一大圈子的遠路,要么就是走徐瑛瑛身旁的空道。
自始至終,瑛瑛皆是安安靜靜地垂下眼簾,并沒有來回張望。
她暗自提起了心,柔荑緊緊攥著軟帕,暈出的薄汗沾濕了軟帕一角。
幾息后,薛懷果真挺立著往徐瑛瑛的左側走來,幾乎是在用一時間,瑛瑛身前的徐若芝驚呼了一聲。
女子尖利的聲響在寂靜的溪畔顯得如此突兀,可比這更為突兀的還是兩道一前一后的落水之聲。
徐若芝先捂住了自己吃了痛的腰肢,再去瞧身前被沾染了墨汁的宣紙,洶涌的怒意已然襲上心頭。
可在場諸人哪里還有心思去搭理陡然驚叫出聲的徐若芝,也沒人在意她是遇上了何事才會突然發作。
柔嘉公主瞧見了溪澗里的景象,率先白了臉,慌忙吩咐后頭的婆子和小廝“還不快去救人”
這時,徐若芝才后知后覺地調轉了方向,正好將溪澗內緊緊相擁著的一對男女納入眼中。
男子面如冠玉、器宇軒昂,即便烏發被水浸濕了大半,即便落于如此狼狽的境地,依舊清濯過人、矜貴無雙。
女子則顯得極為瑟縮害怕,她的鬢發與衣衫被溪水浸濕了大半,受了驚嚇的她無木可依,只能死死地攀住眼前的男子。
濕發蜂腰緊貼著寬硬胸膛,姿態親密到嚴絲合縫,著實令人眼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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