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奴婢們便都躲去廂房,若是主子們叫水,奴婢們再回來。”小桃促狹地一笑,瑛瑛嗔怒似地剜了她一眼,到底是不敢再往深處細想。
薛懷為了江南水患的事奔走了一日,在父親薛敬川跟前商討了一番,仍是尋不到一個好法子來解決災民們的處境。
薛敬川也是官場上的老油子,從薛懷嘴里聽聞了陛下的態度后,便嘆息著告訴他“陛下如今只有英平王一個弟弟,即便知曉他居心不正,也會為了皇室的名聲而保全他。自古意外,每個帝王都不愿意讓自己擔上殘虐殺親這樣的名聲。”
道理薛懷都明白,只是他遠去江南勞累了一場,親眼瞧見了災民們生不如死的慘狀,又不顧安危地得來了王啟安的罪證。
最后卻被陛下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他心里焉能如意只是他高風亮節,再想為民請命,卻也無法撼動陛下的決定。
眼瞧著薛懷如此失望,薛敬川也是于心不忍,便說了好些溫和的話來勸慰他。
“你此去半年之久,你祖母和你母親都十分掛念你,索性陛下給你放了一段時日的假,你便好生陪陪家中女眷。還有那個瑛瑛,為父瞧著她也是個周正人,不過是出身差一點,咱們長房子嗣不豐,懷哥兒還是要早做打算才是。”
這話便是在變相地催薛懷與瑛瑛圓房。
薛敬川早先便與龐氏通過氣,兩夫妻各自使力,總要讓瑛瑛早日懷上身孕才是。
前一瞬還光風霽月的薛懷聽得父親這番話語,清俊的面容上露出幾分赧然的羞意來。
提及他的瑛瑛,薛懷緊鎖在一處的眉眼也不由地柔和了幾分。
“兒子謹記父親的教誨。”
見薛懷沒有似從前那般冠冕堂皇地說出一籮筐君子大義的板正話語來,而是眉目染笑的應承了下來。
薛敬川也疑惑地多問了一句,既見薛懷對瑛瑛大有不同,便道“為父知曉你是個清省的孩子,快回去陪陪你的妻子吧,她不辭辛勞地與你一同趕赴江南,只怕也吃了不少苦。”
說著,薛敬川還賞下了好些滋補身子的藥材,讓薛懷帶回去給瑛瑛補補身體。
薛懷離去之后,便一徑回了松柏院,此時已日落昏黃,穿梭在各處院落里的丫鬟和仆婦們都來往不停。
因薛懷待下人并不嚴苛,是以婆子們并不懼他,每回瞧見他英朗的身軀,總要上前問安調笑幾句。
若是面露幾分難色,心善的薛懷還會賞下些銀錢。
是以管府里采買的仇九家的慣常要堵住薛懷的前路,總要腆著臉皮討些銀錢才是。
這個仇九家的從前是薛英嫣的陪房嬤嬤,后因年紀太大的緣故便留在承恩侯府里休養。
薛英嫣性子無比要強,可對身邊的忠仆卻是十分大方,這仇九家的不僅得了采買這樣油水肥的差事,平日里的俸祿更是比旁的婆子要厚上幾成。
仇九家的性子愚昧,聽聞薛英嫣不喜世子夫人,且從前總是聽聞世子爺被迫迎娶瑛瑛的消
息,一時也沒個忌諱,便大剌剌地與薛懷說“我的爺,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若再不回來,咱們內花園的芍藥可都要被人禍害光了。”
這話一出,薛懷也不由地頓住了腳步,因他記得這些芍藥乃是龐氏最珍愛的花朵,平日里另有婆子悉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