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阿竹多加派了幾個人手,讓他們日夜不休地保護好阿竹。
后來阿竹在西街那兒辦起了書塾,起先不過是收些貧苦人家出身的女子,后來因阿竹教學細致、人也生的利落俏美,女學的名聲便越來越好。
薛懷與瑛瑛很是為女兒高興,尤其是瑛瑛,瞧著女兒并未像她預料的那般陷入情傷之中無法自拔,而是擼起袖子做出了這一番蒸蒸日上的事業來。
一日黃昏歸家時,瑛瑛照例帶著親手做的糕點去阿竹閨房與她說話,可一進屋卻瞧見了她正坐在臨窗大炕旁微微出神。
瑛瑛還以為是女學里出了什么事,便上前柔聲詢問阿竹,阿竹抬眼瞧見自己的娘親,便笑著說道“娘親來瞧阿竹了。”
“怎么瞧著不太高興”瑛瑛傾身上前為阿竹攏了攏鬢邊的碎發,如此問道。
阿竹在瑛瑛跟前從沒有隱瞞不語的時候,聞言便歪著頭問她“娘,今日我在女學里遇見一個女人。”
瑛瑛愣了一會兒,失笑道“在女學里遇見女人并不奇怪。”
“不是女人,也是女人。看他的臉不覺得她是男人,可她生的實在太英武高大,一點都不像女人。”阿竹顯然是犯了難,蹙著柳眉與瑛瑛道。
后來,瑛瑛便細細地問出了來龍去脈。
原是今早女學里收了個新學生,聽說這位學生出自江南,卻生的格外高大。她家境貧寒,一門心思地想要參透經法的真諦,便求到了阿竹跟前。
阿竹自然沒有不收她的道理,只是這位女學生上課時總是盯著阿竹瞧,阿竹只以為她是聽不懂問題,可課后她交上來的答卷又無一處錯漏。
著實是奇怪。
瑛瑛聽后也靜下心來沉思了一會兒,旋即想起薛懷前些時日與她提起的李致,瞥了眼女兒疑惑的神色,心里更是愛憐無比。
她的女兒這半輩子已吃了這么多的苦,往后不該再被人肆意脅迫才是。
所以她便告訴阿竹“這人可能是太子喬裝打扮的,至于用意為何,娘親尚且還不知曉。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不能與他單獨待在一處,你可明白”
阿竹聽了瑛瑛的解釋,心里愈發不安,只是一時又抓不到什么頭緒,便也只能點了點頭,乖順地說“女兒知曉了。”
翌日清晨,阿竹在趕去書塾的路上便又遇到了喬裝打扮的李致,李致本就生的陰柔俊秀,換上女裝頂多就是顯得身量高一些,其余并無怪異之處。
阿竹如今知曉了他的身份,便愈發不敢搭理他,即便是與李致在書塾門口迎頭相望,她也朝著另一側退著躲避了過去。
李致不曾言語,只是饒有興致地瞧著她,盯到阿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眼前的時候,他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眸光。
兩節課結束后,李致一改昨日的沉默,便走到了阿竹的桌案旁,甚至沒有捏著嗓子便問她“為什么躲我”
這是李致與阿竹說的第一句話,如此突兀,如此蠻不講理又沒有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