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塞西爾再次睜開了眼,神情漠然的看著講臺上那只明明年紀很小,卻能在這么多比他強壯兇狠的惡人面前侃侃而談的幼崽。
聲音挺好聽,塞西爾以前從不知道自己會沉迷一只幼崽的聲音,軟軟糯糯的,不甚清亮,卻不自覺讓人去追尋。
猶如一只在懷中打呼的貓咪,有固定頻率的聲音總是容易讓人放松,塞西爾閉上眼,任由自己陷入難得的困頓中。
他已經很久沒有安靜的睡一場了。
聽得想睡覺的不止他一個,教室下,羅西抬起手遮住臉,悄悄打了個哈欠,側頭問昆特“你有沒有覺得特別困”
昆特“不、困。”
羅西沒注意到他說話有點遲鈍“厲害啊,以前多少得是個學霸啊你,”然后扭頭問其他人,“你困不困”
“確實困。”
“唔,”有個惡人跟著打了個哈欠,“以前聽別人上課,我覺得全身上下都不舒坦。”
“現在聽崽崽講課,我覺得挺舒坦的,但就是有點困。”
“不行,我不能睡,”有個惡人掐了自己一把,“我要聽崽崽說話,才不要浪費時間睡覺”
羅西點頭“你說得有道理。”他回頭看向盯著講臺眼睛都不眨的昆特還有巴奈特,“人和人的差距這么大嗎”
錦虞講完了他對音樂天馬行空的理解,開始教學生們唱歌。
“我們已經上了一節半的理論課,現在開始實踐吧。”
“今天我們來一起試著唱一首歌。”
錦虞輕輕的哼了一段,“旋律很簡單,很好學的。”
誰知下面的惡人們哼哼唧唧,面紅耳赤,就是哼不出一段完整的音樂。
關鍵是不好意思啊,雖然早就知道崽崽是音樂老師,對課堂上會唱歌的事情早有預料,但真到了這一刻,惡人們還挺不適應的。
被老師帶著唱歌,印象里都是很小很小的事情了,有些惡人甚至從來沒有經歷過。
唱歌,說起來簡單,但有些時候又讓人難以啟齒。
特別是,他們可是外界最厭惡也最警惕的惡人啊,怎么跟著一只幼崽在課堂上唱歌。
錦虞關心的看著他們“你們怎么了,不舒服嗎”因為學生們都有病,錦虞上課的時候時刻用精神力觀察著他們。
但他并沒有發現異樣的波動呀。
“昆特”他只好點了熟悉的人問一下。
昆特鎮定道“你再唱一遍,我沒記住。”
錦虞“你們也是沒記住嗎”
“那我再唱一遍好啦。”
這是刻在他心里的旋律,錦虞即使是睡著了也能哼出來,哪怕是一次試唱,他也很投入。
軟糯的哼唱伴隨著精神力無聲的包容擴散,猶如一道細細淌過心間的流水,給混沌的精神帶來一絲清涼。
之前的困意驟然消散,惡人們更多的精神沉浸在這陌生好聽的旋律中。
這次不用錦虞說,他們不自覺跟著哼了起來。
錦虞有點驚訝,欣慰的同時繼續哼唱下去。
如果有人經過這間教室,一定會驚訝于教室里的場景。
外界眼中兇惡難搞至極的惡人們居然能夠沉下心,坐在講臺下,和一只幼崽一起哼唱。
臺下的人無一例外,隨著旋律的深入,惡人們不由得閉上眼,有些人停下了哼唱,身體不自覺前傾的同時,出現了不可預料的變化。
錦虞睜開眼,看到一只舉著前臂,身上的傷疤明明很兇惡,但又帶著一絲優雅的蘭花螳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