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渾身酸痛、拖著殘軀、行將就木般的寧遠,手腳并用費勁爬上五樓,打開鐵門,客廳里燈光通明,父母還在看電視等他回來。
“要高考了,就別去擺攤了嘛,多花些時間復習。”
寧學侖關心了一句,往廚房走:“飯菜還在鍋里,我給你熱熱,你休息下。”
寧遠的樣子有些狼狽,頭發給汗水浸泡得一縷一縷,貼在頭皮上,身上的藍色衣服有汗浸過又干了的鹽漬,泛著一道道的白印子。
寧母疑惑問道:“兒子,你搬磚去了?搞這么累。”
搬磚是渝州城內很古老的比喻,意思是下體力干苦活,寧遠此時的形象,比搬了一天磚還慘。
寧遠把書包丟邊上,扶著小餐廳的椅子背,心中道,比搬磚累多了。
他端起桌上的涼茶水壺,直接往嘴里灌了一氣,順勢把身體攤開在椅子上,這樣坐著好舒服,口中哼哼:“沒,今天沒出攤。”
“那你干什么去了?這么晚回來。”
“去武修館練功去了。”
“啥?練功?你別把賺的錢都亂花了,要存起來……”
寧學侖端著一大海碗熱好的飯過來,菜蓋到上面,熱騰騰的。
他在廚房也聽到了,打斷道:“行了,幺兒心中有數,不用你教他怎么做。快吃飯吧,這時候了,肯定餓壞了。”
寧遠還真是餓得饑腸轆轆,晚上在合道館吃的那么大一份飯菜,練功都消耗完了,難怪得邵館長在下課之前特意交代他,練功回來要吃宵夜,吃肉,還要喝牛奶,補充體內的養份。
入品打通了體內的兩條主經脈之后,氣息時刻都在運轉,吃下去的東西,能夠很快轉換消化成元力氣息存儲起來。
修煉樁功,加大了身體的消耗,餓起來就更快了。
寧母不滿地瞪了寧學侖一眼,見寧遠狼吞虎咽,像餓死鬼投胎一樣吃飯,也就住口不說。
寧遠只花了三兩分鐘,就把一海碗飯菜一掃而光,拍著半飽的肚子,終于有力氣也有心情說話,道:“我明天去學校附近,找個房子租住一段,這樣來回跑,太耽誤時間,也影響學習。”
“什么?兒子你沒病吧?”寧母驚得把手搭上寧遠的額頭,又花冤枉錢。
“沒呢,媽,我很好。”
寧遠在搭車回來的路上,就考慮好了,學校離合道館只有十站路,不用轉車。
而從合道館回家,太遠了,要轉兩趟車,很不方便,加上每天還要去學校,路上花的時間太多,他都可以擠出兩個小時用來看書或者練功。
寧學侖沉得住氣,他在等著兒子解釋。
“我入品了,爸。”
簡簡單單幾個字,如晴空旱雷把寧學侖震得腳下趔趄了幾步,抓著椅子才站穩,急切問道:“你……真入品了?什么時候的事?都沒聽你說。”
“昨天晚上,還沒來得及說。我在大學城附近找了家武修館培訓,以后來回奔波,很不方便,我還是在外面租房子住一段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