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腿上還有后背,衣服破損不堪,留下了幾道深可見骨的抓傷,是剛剛與青狼王劇烈爭斗留下的,十多秒的單挑,危險異乎尋常。
精神力耗得只剩三十多點,寧遠這一停下來,是半跟指頭都不想動了。
但,危險還沒有解除,
他現在的狀況導致感知分外的敏銳,樹上胡子最后的一聲驚呼,他隱約中聽到了,是個男人的聲音,不是女子,寧遠對這點還是很確定。
先前群狼環視下,他猜測薛冬伊那女人不敢在附近逗留,也沒這個膽!
先后兩次使用了崩山拳起手,特別是后面與狼王對拳,
他是竭盡全力,用出了他所能掌握的極限四成元力爆發消耗,加上連續戰斗的元力消耗,體內僅剩兩成多點元力氣息。
空空蕩蕩的感覺,讓寧遠很沒有安全感,特別是在尸橫遍地的狼王嶺上。
一直過了好幾分鐘,寧遠的感悟結束,也沒見樹上再發出動靜。
睜開眼睛,傷口已經止血,從破了口子的包裹里掏出藥劑,朝傷口處噴了噴,再看向那片樹林的方向,寧遠喝道:“是誰,躲樹上窺探?何不下來,與我鬼手烏槍一見?”
對于這個陋到腦子疼的惡號,寧遠一路上吼了好幾次,也覺得順口了。
他現在打出名號,是想嚇退暗中不壞好意潛伏著的家伙。
敢冒險進入狼王嶺范圍的都沒有弱手,寧遠還有幾分戰力,也不想再起爭斗。
能夠嚇退暗中的家伙,是最好的結果,他想安生調息一陣,再連夜趕回函口坡一帶,步話機已經超出了通話距離,聯系不上漁網等人。
“……鬼手烏槍?我靠,還真是寧兄弟,這就下來,是我啊,何不善,何胡子。寧兄弟別誤會,我們是在外圍經過,見到這邊狼嚎叫異常,似乎有大動靜發生,才悄悄潛伏了過來,不是有意窺探。”
“哦,原來是何兄,那請過來一述。”
寧遠找了一塊鮮血浸透的石頭坐下,右手抓著長槍,就擱在順手的位置。
在野外,除了熟悉的隊員,任何人都不可信。
何不善與另外一個看著很精明的矮瘦男子,繞著狼尸,一路走,一路驚心膽顫,所有倒地的狼尸體都只有一道傷口,也就是說,鬼手烏槍沒有補槍的機會。
而所有重傷未死的青狼,全部跟著狼王暫避離開了。
即便如此,一路倒斃的狼尸,也多得嚇人!
整個狼王嶺,經此一劫之后,將會元氣大傷,至少幾年之內,狼王嶺的青狼不會四處為禍成為人族武修歷練的一處頗為頭疼的地方。
來到近前,看著那桿在月光下顯得烏黑的長槍,再看寧遠一身,仿佛從血水中浸泡洗染出來,紅黑得非常刺眼,連頭發上都在滴血。
饒是一向膽大包天的何不善,此時都有些不敢與寧遠直視,
寧遠身上的殺伐煞氣,無形之中有些迫人,何不善在十米開外站定,抱拳行禮:“寧兄神技,讓何某大開眼界!佩服,佩服!”
寧遠擺了擺手,也沒有起身,他大戰了一場,累得很,笑道:“讓何兄見笑了!何兄的槍法,讓我印象深刻啊。”
花花轎子人人抬,寧遠口中的客氣套話,也是張口就來。
以前對何不善的槍法,他確實是印象挺深刻,現在嘛,經歷了兩次飛躍進步,只怕……如果何不善槍法進步不大,怕是不夠看了。
何不善得了此時寧遠的一句恭維,笑得滿臉的胡子都張開了,忙道:“不敢,不敢!”又指著他身邊畏懼打量寧遠的矮小男子,道:“我一個朋友,金浩,你盡管叫他耗子。”
耗子得了何不善的介紹,這才趕緊抱拳行禮,恭謹笑道:“耗子,見過寧兄!”
寧遠點了點頭,稍稍示意了一下,沒有回禮。
他現在一身血糊糊的,高手氣勢盡顯,更是名副其實的惡人,怎么作都不過份。
隨便與陌生人客氣,特別是現在的環境下,反而不好。
惡名,自有惡名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