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涼心思重,很快猜測這人是在臆測判斷自己跟沈昆住在一起。
“是的。”
蔣森目光往這個小區里面高大的樹木深入,問了她一個很突兀的問題。
“你覺得是他的小區好,還是我的小區好”
奚涼有些無語,繼續保持禮貌的微笑,“那自然是我這邊的小區好,您那邊更貴,住不起。”
很狡猾的回答。
蔣森“如果不要錢,讓你選呢”
這人莫名其妙地,是在挖墻腳嗎
她不覺得這種霸總會閑著無聊在小區門口問這種問題,無非試探。
奚涼“我成年了,蔣先生,成年人的選擇是都要,您覺得過分嗎”
蔣森突然上前一步,也算靠近了她。
她吃驚,下意識要后退一步,耳邊聽到自行車的鬧鈴聲。
這里地價貴也是有道理的,車道兩岸多有藍花楹聯排,花開正茂,已鼎盛將頹敗的階段,許是主車道那邊修剪得進度比較到位,這邊小路還未修剪到,有些垂掛的花簇比較低矮,像是讓人觸手可及,倒是引來不少游人路過賞玩拍照。
這人的手繞了她后頸,一手將她攏帶到了邊上,讓那疾馳的少年跟自行車從她身后掠過,另一只手往上勾了要打到她后腦勺的藍花楹枝丫。
掌心撐到了花簇,它顫顫的,抖落一些將過花期的碎花瓣。
奚涼意識的時候,這人已經撤開手,往后退一步,單手插兜,站姿微側斜,不咸不淡俯視她肩頭的碎花,眼底意味不明,語氣卻有幾分刻薄。
“反應這么慢,機會到跟前的時候,可未必能抓住,還得有人推你一把嗎”
這人身高腿長的,就算奚涼對這一塊不敏感,也感覺這人至少有一米八五了。
灰銀西裝外套解了扣子,露出里面的馬甲跟領帶,身姿板正筆挺,貴氣非凡,純站在這就足夠吸引別人注意了,起碼奚涼留意到一些小女生流連忘返,駐足偷拍。
花瓣散漫,清秋微涼,他就是那鐘鳴鼎食的烏衣巷出的大好兒郎。
奚涼抬手輕拍掉肩頭的花瓣,垂眸間,語氣輕飄“花開有時,有些花,這一生也只能種在路邊,只配堅守自己的位置,挪了,就是壞了規矩,又不能太茂盛,打擾別人,就該被人時常修剪。”
她忽然換了廣東以及香港那邊的調調,就好像常年與某個混港的潮汕商人耳濡目染學會的語調。
“蔣生,您平常也會走這條路嗎”
“不會吧,有些路,不合適,白費力氣,就不會再走了。”
看似尊稱他,又是在拒絕他。
她進小區了,蔣森站在門口,轉身時,意識到了什么,低頭,看到兜里的手掌原來剛剛抽回的時候沒有意識把一片花瓣夾在了指尖。
不太體面。
他剛剛竟沒意識到。
蔣森皺眉,若有所思時,也不忘甩了下手,把指上的花瓣甩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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