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傅聞舟在路口道別后,她迎著撲面而來的北風揉了揉肚子,暗嘆口氣,跑到旁邊的大排檔上點了一堆烤串,又買了一瓶黑啤。
就這樣,蹲在臺階上一手抓著烤串狠狠撕咬,一手抄著黑啤猛灌。
傅聞舟就是這時候驅車折返的。
遠遠的,隔著車窗就看到了蹲在門口大快朵頤的她。
小姑娘穿得很厚實,裹得跟狗熊似的,帽檐下卻露出一張白白的、尖尖下巴的小臉,臉頰凍得通紅。
那一刻,他默默看了她會兒,不知怎么,笑了一下。
她像是有感應似的,朝這邊投來一眼。
四目相對,嘴里的烤串不由擱了。
還有什么比這更加尷尬的
“剛剛沒有吃飽”傅聞舟走過去,在她面前輕俯下身。
盡管如此,他還是要高出她很多。
兩個一高一矮的人,就這樣保持著尷尬的姿勢對視了會兒,許心瞳艱難地將烤串咽了下去“沒,就是忽然想吃烤串了。”
他笑著點一下頭,也沒揭穿她。
后來,他竟然還邀請她去吃宵夜。
許心瞳是真的吃不下去了,吃了兩口才訕訕地跟他說,飽了。
“真的飽了”他笑望著她,眼睛里滌蕩著平日不多見的笑意,像春水漫過料峭山間。
有那么會兒,許心瞳喉嚨干澀,說不出話。
這會兒才發現他笑起來時和繃著臉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那雙漂亮的眸鳳,眼波流轉,眼尾狹長,極是生動。
既威嚴,又多情。
她的臉蛋有點兒紅,不自覺轉開了頭。
過了兩日,許心瞳決定把洗好的衣服給他送去。
翻到通訊錄,給他發消息說衣服洗好了,問他什么時候有空。
傅聞舟隔了半個小時才回她,說這個禮拜六下午有空。
好的,那我那時候給你送去。
掛了電話,她才想起陸卓。
自上次生日那天吵完之后,他們幾乎沒怎么聯系過。
她心里說不出的不得勁,可又拉不下臉去找他,煩悶極了。
好在這個禮拜六上午有個會展活動,業內很多公司都會去,他們公司也要參加,她暗搓搓地報了名,想著在會展那天可能會偶遇他。
會展那天,她果真遇到了他,隔著茫茫攢動的人海就看到他談笑自若地跟一幫友商在一起,西裝革履、卓爾不群。
許心瞳靜靜看著他,一顆心不住地顫動,那些齟齬,忽然就感覺也沒那么重要了。
她正要上前,腳步卻倏忽頓住。
因為夏瑤走到了他身邊,挨著他俯下身來在他耳邊說了什么。
陸卓回以微笑。
郎才女貌,兩人站在一起像一對璧人,襯得她像個小丑。
許心瞳默默看著,雙手忍不住纏在一起,搓了搓。
有些疼,但她當時其實并沒有感覺到特別疼,感覺整個人從腳底到心尖都是麻木的,鈍鈍的,如痙攣一般。
“怎么一個人在這兒”身后傳來熟悉而低沉的嗓音,云淡風輕的打趣,很好聽,也很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