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問題。之前忙,疏忽了。往后一定注意。”牧長覺說著,燕知要反駁,被他稍微按了一下。
燕知一想也是,跟人家爭這個沒什么意思。
要是牧長覺自己都不在意被誤會,燕知也無所謂。
燕知查完了坐起來,用床邊的抽紙巾擦肚子上的耦合劑。
剛才牧長覺三下兩下就擦干凈了,他卻總感覺越擦越涂開,怎么也弄不干凈似的。
牧長覺又給倆醫生一人簽了一個名,賄賂來一條熱毛巾和幾句玩笑,“想不到牧老師還有這柔情”
他應對自如,“自己家孩子怎么能不心疼”
醫生以為他指燕知是親戚家的小輩,“那肯定,誰家孩子誰知道。”
燕知自己抓著衣服,皺著眉低頭看著牧長覺給自己擦肚子。
“涼嗎”牧長覺先把他臍周擦干凈,小心用掌心暖著,另一只手一點一點往上擦。
“影帝現在這簽名成貨幣了是嗎”燕知沒心情在意牧長覺剛剛的措辭,問得不太客氣。
“難得派點什么用場。”牧長覺最后用干燥的紙巾把水份吸走,把他衣服放下來了。
他倆都知道對方在說什么。
原先上學的時候,好多同學問燕知要牧長覺的簽名。
燕知很知道牧長覺不喜歡弄這些有的沒的,誰要都不給,說破大天也不給。
不能開這個先例。
他學生時代唯一一次跟同學干架就是為了這事。
那個同學越過他去找牧長覺要簽名。
牧長覺給了。
燕知不痛快了,牧長覺的簽名他自己都舍不得要,輪得到誰去麻煩他。
雖然說牧長覺每天都會替他寫點燕知不喜歡的歷史課作業,但這一碼歸一碼,簽名又不是第二天就得交給老師。
打破規矩的同學是個小胖子,燕知那個小身子板根本不夠看。
人家不還手他還不饒人家,最后把對方撓紅眼了,搡了燕知一把。
當時燕知額頭碰在桌角上了,沒多嚴重,但是頭發下面破皮了。
他打架的時候拼命,受了傷之后就慫了。
他不是怕疼,他怕牧長覺發現自己受傷。
當時那個小胖子也嚇得夠嗆,自己被抓了一臉花還送燕知去醫務室,還陪著燕知涂了藥,小心整理了頭發,要幫著他瞞牧長覺。
直到牧長覺來接燕知,倆小孩都覺得天衣無縫,已經哥兒倆好了。
然后牧長覺剛把燕知書包接了,就用一個恰好能讓全班同學聽見的音量,溫和地問他“贏了”
燕知心虛地看了一眼小胖子,“贏了。”
“解氣了嗎”牧長覺又問。
“嗯”燕知抓著牧長覺的手,輕輕搖了一下。
那天牧長覺請他們全班喝了奶茶,又送了他們周末的電影票,跟包括小胖子在內的幾個同學稍微聊了幾句。
聊完幾個小孩都很開心,小胖子還專程來找燕知道了歉,請他在要簽名申請書上簽了字。
燕知是個不計前嫌的懂事小朋友,高抬貴手地簽了。
小胖子寶貝那張申請書比寶貝牧長覺的簽名還寶貝。
因為后來全校都知道了,接觸牧長覺一定得通過燕知,大明星的事是他弟弟在做主。
那時候鐵石心腸的燕知連同學聲淚俱下的遍野哀嚎都不心軟,如今卻看著牧長覺拿著簽名換蜂蜜水和熱毛巾。
牧長覺帶著燕知出了檢查間,輕笑著捋了捋他的背,“不生氣,下次誰都不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