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知的手心不停冒冷汗,貼著渾圓冰涼的銅球,幾乎用不上什么力氣。
牧長覺又在門外喊他,“天天”
燕知堅持著推開五六扇門,眼前的場景仍然沒有變化。
他走不動了。
像是一只察覺危險的鹿,他盯
著門的下緣。
看到血從門下漫出來的時候,燕知本能地后退。
卻退到了另外一扇門上。
臥室也消失了。
這是一個夢。
燕知冷靜地分析。
但心跳卻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變快,讓他感覺到了空氣的稀薄。
“牧長覺”燕知踩著血走向那扇他打不開的門,用力地敲,“牧長覺”
“天天,天天。”牧長覺一直在輕輕揉他的手,“醒醒,天天。”
燕知睜開眼的一瞬間就起身把牧長覺摟住了,“牧長覺你是真的嗎”
“我是,寶貝,我是。做噩夢了是不是”牧長覺護著他的后腦,不停地捋他的頭發,“我是真的,噩夢不是真的。沒事兒,我在這兒。”
“這一切都是夢對嗎”燕知的聲音忍不住地顫抖,“這些年都是夢對嗎不然你為什么一直不來。”
他起身太快,眼前又黑了一片。
“我的錯,寶貝。現在我來了,不害怕了天天。”牧長覺握著他冰涼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摸摸,我在這兒,是不是”
燕知立刻抓緊了他的衣服,用力地深深呼吸。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牧長覺輕輕抵著他的額角,“天天看看我,放松一點兒。”
燕知不想抬頭,往他的懷里躲得更深了。
“好了,寶貝放松。”牧長覺牢牢地托著他的背,聲音極溫柔,“這些年不是夢,是我沒做好,讓天天過得不好。但是天天一直特別堅強,做得特別好。現在我們已經開始解決問題了,對嗎”
燕知沒回答,抓著他的指節已經泛白了。
“我不是沒有找天天,也不是不要天天。是我太笨了,一直沒找到。”牧長覺安撫著他顫抖的后背,“現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我覺得我特別幸福。我也一點都不擔心未來,因為只要天天在我身邊,我覺得我是什么都解決得了的。”
燕知的呼吸逐漸均勻了,聲音也平靜下來,“牧長覺,我總是很害怕。”
“害怕是很正常的。我家孩子一個人支撐了那么久。”牧長覺愛惜地在他頭頂蹭了蹭,“現在你不是跟我在一起嗎慢慢就不害怕了。”
“我擔心你是假的,擔心又是一場夢醒過來,”燕知的聲音低了很多,“你又不見了。”
“那怎么會呢”牧長覺單手護著他的肚子,很輕地揉了揉,“牧長覺這么不負責任嗎,嗯”
燕知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那天天擔心點別的吧。”牧長覺的聲音里帶著些失落。
燕知清醒了一些,有點不好意思,“擔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