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牧長覺,現在的燕知什么也瞞不住,“我之前在高速上出了事故。帕市的車管局評估我不具備獨立駕駛的能力,就把我的駕照永久吊銷了。”
他又加上,“回國之后,車管所也不讓我獨自開車。”
牧長覺沉默良久,“什么事故”
“我在高速上發現你沒來,怕你以后都不來了。”燕知轉了轉牧長覺無名指上嶄新的戒指。
“受傷了嗎”牧長覺攬著他的腰,在他肩背上摸了一遍。
燕知搖頭,“不嚴重,只有肋骨骨裂了。”
牧長覺很深很長地吸了一口氣,“只有”
燕知發現讓牧長覺心疼自己好像能緩解不適似的,連肚子里那種翻江倒海的反胃感都輕多了。
他接著說“沒有摔斷了腿疼。”
牧長覺的聲音輕得只有他倆能聽見了,“燕天天,你怎么本事這么大呢腿摔斷了特別英雄是吧自己住院特別英雄是吧”
“我不是英雄,我是沒辦法。”燕知摟他的腰了,埋他懷里深吸一口,“說你心疼我。”
“祖宗。”牧長覺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心疼你。”
“其實我挺害怕的。”燕知如愿之后,坦白了,“我擔心那個治療的效果不好,或者治療的效果好,但是中間我怕你難受。”
“怕我難受”牧長覺看著他。
“林醫生說的那些,我從專業角度上可以理解。”燕知輕聲說“治療的過程相當于是對不良條件反射的回收,這可能會涉及到已有記憶存儲的招募和重建。”
“這個過程的初期一定是比較劇烈的,所以患者才會出現各種各樣的不良反應。”
他仰頭看著牧長覺,“我之前一直擔心預后,我擔心我好不了。但是我既然選擇了相信林醫生,就會好好地去接受治療。”
“那你擔心我什么呢”牧長覺溫和地垂視著他。
“你說了,你才是需要的人,你很脆弱。”燕知說得很認真,“我的過去可以給你心疼心疼,但是我不想讓你看見我特別”
“我說的話你怎么就聽一半呢”牧長覺用手罩住他泛紅的眼睛,“我還說了,只要你在,我就總還有辦法。我又還說了,哪怕在你最虛弱最需要我的時候,也是你在驅動我的世界。”
“可是那時候我從斯大回去,已經讓你在醫院里看到過一次了。”燕知有點繃不住,“我要是又變成那樣,或者更糟,那怎么辦”
“沒什么需要怎么辦的。”牧長覺聽出來他的弦外之音,平和地回答他“我們天天身體不舒服,林醫生說了有辦法治療,那就像你說的,我們好好配合人家,中間任何事情我都會擔著。”
“我是你的兄長也是你的愛人,如果我可以,我甚至想占據你全部的親密關系。所以無論你遇到任何困難,不要想著獨自解決,那不可能。”
燕知也只是閃過那么一個想法。
聽見牧長覺這么說,他甚至有點愧疚,“我也不是說不讓你陪著。”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不受掣肘,做任何你想做的事。”牧長覺語氣柔和,“但如果你現在說不想治,我覺得我也完全可以接受。我可以做到一天二十四小時陪在你身邊,那樣是不是就沒有他的可乘之機”
“你別這樣。”燕知抬了抬身子,去吻他,“我只是不想讓你緊張,你這樣會讓我擔心的。我怎么不想治我肯定會配合的。”
“什么都不要擔心。”牧長覺揉揉他的卷發,“有我在呢。”
燕知把心事吐露出來,心里松快了不少,很快就安穩地睡著了。
牧長覺單手護著熟睡的燕知,平靜地看向舷窗外的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