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太宰治看起來就和平常一樣。
現在的太宰治看起來像是要碎掉了。
“花子,”現實中的太宰治如此問道,“從今天看出你能看見那位萩原研二警官的靈魂開始,我內心中就一直存在著一個問題。”
“你是一直能看見人類死去的靈魂嗎,還是說只要是靈魂就都能看見。”
“或者說你是只能看見萩原研二的靈魂呢”
還未等貓咪回答,青年就自己推測道“花子你對外界的聲音和情緒很敏感,所以如果一直能看見的就是大量吵吵鬧鬧的靈魂,那你一定早就承受不住了。”
“所以,是只能看見萩原研二的靈魂,對吧”
貓咪沉默,而這沉默,就代表著默認。
太宰治沒有為自己推測成功而歡喜,他只是眼色更沉“為什么”
“為什么就只是他他有什么特別的嗎”
“不,”剛問出這個問題,他就像是猜到答案一樣自我否認道,“不應該只是他特別,而是因為花子你同樣特別。”
“雖然我跟松田陣平說貓都能看見鬼魂,但我們都知道,那只是騙人的,早就有科學依據證明那是錯誤的了。”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讓花子你看見鬼魂呢”
究竟是什么樣的狀態才能看見鬼魂,且能與鬼魂交流。
那就只能是鬼魂的同類。
那也就說明花子,他的花子,在某個他看不見的地方,曾經死去過。
即使貓咪現在看起來完完整整,即使他們一起長大。
但是,貓還是曾經死去過。
貓的孩子太聰明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說簡直是呼之欲出。
他卻不想再繼續往下想了,他不想讓那個答案映在他的腦子里。
他也無法再維持表面的平靜,牙齒咬住了下唇,目光也不受控制地從貓咪身上移開。
“喵。”
也就是在這時,貓咪終于動了。
它支棱起上半身,溫熱的爪墊抵住了太宰治的額頭,阻止了他的動作。
“聽貓說啊,太宰。”
貓爪子推了推,將太宰治額前的劉海推了上去,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時隔幾年,因為想要將內心的想法傳遞,貓咪再次說出了人類的語言。
“你聽吾輩說,不要哭。”
翠花的另一只前爪也伸出,抹過太宰治有些濡濕眼眶。
而青年也沒說什么“我才沒哭呢”這樣的話,只安靜地站在原地,任由貓咪的動作。
被迫露出了額頭,露出了全部的臉,所有的一切都在貓咪眼中都無處遁形。
他看起來十分脆弱,分明連淚都還未流下,卻好像在下一秒就要哭到發抖。
“你可能已經猜到了,”翠花一邊用自己爪爪上的貓
貓替太宰治吸干淚水,一邊耐心地道,“吾輩和萩原研二并非第一次見面,早在很久之前,但也沒有那么久之前,就是在你和吾輩認識不久后,吾輩就和他見過一面。”
“第一次見面時,吾輩就意識到了一點,那就是吾輩為何能夠與萩原研二交談。”
“沒有誰能夠比吾輩更了解貓,因為吾輩就是貓本身。”
“吾輩比其他生物更了解貓,也更加清楚吾輩一族本質上不能看到死去的人類的鬼魂。”